《脑波岛》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二节
敦敏看着进城的石路，不禁有点害怕。前路危机重重，自己只有一次进城经验，那是考试时，且当时自己一心到考场根本就没有留意周围的事物。现在要去的地方比省城更远更陌生。
一个黄衣男子看看敦敏，低头看看左手里的照片，右手拇指按一下手里的圆筒，一把亮晃晃的碳纳米匕首弹出来。他挤在人群里向敦敏慢慢靠近。
敦敏也觉察到这位黄衣男子的动作，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但是人太多，敦敏只能勉强向前移动。黄衣男子慢慢挤过来，敦敏却夹在人群里无法躲闪。黄衣男子靠近敦敏时目露凶光，十分得意。
一个身高两米的高个子背着一副笨重的盔甲大步从敦敏身后挤到敦敏前方，同时把黄衣男子撞一个踉跄。黄衣男子刚想骂人，却发现自己手里的碳纳米匕首正顶着自己的腰部。敦敏被挤得身子一斜撞向左边的一个人。
“对不起！”敦敏连忙道歉，可是那人没理他。敦敏转头一看，黄衣男子已经不见。身边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都径直往前赶，敦敏夹在人群里跟在背着蓝色盔甲的高个子后面，随着行色匆匆的人们从渡口到车站的道路上前移。
从车站A入口的楼梯走进去，人流立即成扇子状散开。敦敏还来不及和那位高个子道谢，高个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进入车站内，敦敏抬头第一眼看到前方不远处高三米八的机器人，那个机器人好像发觉敦敏在看他，便向敦敏眨眨眼，敦敏咧嘴笑笑。
“哎呀！”敦敏轻声叫道。“没事吧！小兄弟！”一把粗旷的声音在敦敏耳边响起，把敦敏的耳朵震得嗡嗡响。敦敏摸摸疼痛手肘，看着挥动着乌黑陶瓷碳纳米玻璃手臂的满脸胡子的大叔道：“还好，就是有点痛。”“那就好！那就好！这手臂用久，有点不听使唤！”大叔说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敦敏转头和胡子大叔说话时，他前方的一位黑衣男子突然晕倒，被一位安装有助力外骨架的好心的保安抱走。
敦敏面对着如此宽广的车站广场和密集的人群，顿时失去方向感。烈日正烤着水泥地板，满头大汗的敦敏夹在不断前行的人群中，不自觉的向前移动。在这人头涌动的广场上，举目望去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新奇，连这里的味道都和家乡不同。
从高处看下来，敦敏就像一个在成千上万个快速移动黑点之中格格不入行动缓慢的黑点。
穿过三百米的车站露天广场，敦敏跟着人流进入室内候车大厅。一股冷气迎面袭来，敦敏打一个寒战。进入室内侯车大厅后，人们直奔自己所乘的列车而去，室内候车大厅反而没有那么拥挤。
敦敏掏出路线图，看一会，不明白上面的意思。敦敏抬头看看四周，看到一个咨询点。
登上免费的蒸汽列车，五个小时后，钟秦敦敏在港口站下车，面前是一巨大的港口中转站。“第一次远行？”一个穿着西装的辫子中年人在不远处看着敦敏。他和敦敏的距离既不会使敦敏产生威胁感，也不会远到敦敏可以忽视他的存在。敦敏尴尬的点点头。辫子男子拿出一块白色陶瓷碳纳米玻璃令牌又道：“你有这种东西吗？”敦敏警惕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我是一个中介。”男子道。敦敏站着疑惑而警惕的注视对方，没有说话。“直说吧！我是收购令牌的。一个令牌十万到一百万不等。”敦敏摸摸衣服口袋里的令牌，抿着嘴唇思考片刻，掏出令牌问：“我这个值多少？”辫子男子一看到敦敏的金色陶瓷碳纳米玻璃令牌，眼睛立即射出惊喜的光芒，立即示意敦敏收好。见敦敏把令牌放回口袋后，男子摸着瘦小的鼻子靠近小声道：“一百万。”
“一百万是多少？”敦敏紧紧握着令牌道。“以标准工作计算，一个人工作一百年的工资就是一百万。”
“我出一百二十万。”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靠过来用很重的卷舌音小声道。敦敏看看那个高个子，又看看那个辫子男子。辫子男子立即回应道：“一百三十五万。”两个男子互相盯着对方，并开始相互推拉。敦敏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快步离开。
“你好！帅哥！”一位大眼睛金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敦敏前方道。“你叫我吗？”敦敏有点惊愕。少女点点头，举起一副全息眼镜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你可以免费试用！要不要试一下。”敦敏有点难为情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少女把一副黑色边框的全息眼睛给敦敏戴上。
敦敏眼前立即显示五彩十色的虚拟世界。和裸眼世界完全不同，透过全息眼镜，这个世界完全置身于数据的洪流里，到处都是数字、文字、图片、视频，看得敦敏眼花缭乱。突然，面前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一行字，请确认身份再试用。敦敏看看面前的少女。少女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道：“只是身份认定，完全是免费的。”敦敏按指示把手掌举到眼前，完成身份认定。全息眼镜提示：“试用时间剩余120分钟。”少女笑笑道：“谢谢。”敦敏笑笑，向前迈步。敦敏一走动，那些全息数据立即缩小并一到眼镜边上。
在全息眼镜的帮助下，敦敏很快便找到港口中转站。在进入港口中转站买车票之前，敦敏还有一件事要办，兑换通用货币。敦敏按照全息眼镜的路线走进中转站右边的一家钱庄。工作人员用非常礼貌的语气道：“对不起！不接待临时客户！”敦敏站在第二间钱庄门前，看看告示：“乡下人与机器人不得入内！”
敦敏笑笑，心想城里人规矩就是多。敦敏找到第三间钱庄“地球钱庄”，确定没有特殊规定后走进去。地板一尘不染，五张透明玻璃椅子排放整齐，三个业务窗口。第一个窗前有三个布衣，第二个窗口有一个安装有陶瓷碳纳米玻璃左手臂的男人和一个银白色外壳的机器人。第三个窗口有三个布衣。
敦敏走到钢铁机器人身后排队。一会儿，第一窗口只剩一个布衣，第三窗口剩两个，而敦敏面前的队伍丝毫不动。敦敏立即排到第一窗口那里。一会，进两个机器人，排到第二窗口，不一会，第二窗口只剩一个机器人，而敦敏排的队伍丝毫未动。第三窗口的布衣又走一个。敦敏思考着要不要换队伍。
终于到敦敏，玻璃服务窗口后面端坐一个细眉凤眼的小家碧玉，穿着蓝色工作服，看着敦敏露出洁白单位牙齿。敦敏第一次进入钱庄，新鲜感和兴奋使身子有些不听使唤，手有点颤抖的递上十两银票。
凤眼指一指显示屏上的汇率。敦敏看一眼显示屏，由于紧张没看懂。凤眼注意到敦敏茫然的眼神道：“今天的汇率是一两可以换到100元通用货币。”敦敏感激地点点头。
凤眼向他和蔼的微笑，示意他不用紧张，接着问：“你要植入式的，还是普通的。”敦敏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懂。”凤眼笑笑，按一下身旁一部3D打印机的按钮，很快一张白色底色印有美丽风景的卡片便打印好。凤眼递出卡，并替他插到一个卡槽里说：“把你的右手食指按在这里。”敦敏把右手食指按在一块屏幕上。
一会，凤眼微笑着说：“可以，以后你要消费时，就把卡插到卡槽后用右手食指的指纹解锁，然后就可以转账。好，现在，你看一下余额。”敦敏看到显示屏上显示：余额￥1000.00元整。敦敏生硬的笑一下点一下头凤眼把卡从卡槽里取出，递到敦敏手中，说：“手续已办完，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你。”
敦敏怯怯的说：“没，谢谢！”凤眼说：“谢谢，再见！”敦敏也道：“谢谢！”，便匆匆的离开“地球钱庄”，赶往售票窗口。
“小伙儿，第一次吧！”一把悦耳的女声在敦敏左方响起。敦敏转头看时，一位穿着白色薄薄轻纱的苗条女子已来到敦敏身边。一股冷风夹着清香扑面而来，敦敏不禁精神为之一震。女子用手轻轻撩动金色的头发，扭动身体，肩膀上五彩小凤凰闪闪发光，丰满雪白的胸部在轻纱之下微微晃动，几乎撞到敦敏的手臂上。敦敏看一眼触手可及的双峰，赶紧强迫自己看向女子的面部。
凤凰女睁着大大的碧绿眼睛，用白里透红的手指摸摸小巧的鼻子，微微笑着的嘴角挂着酒窝。敦敏注视对方的眼睛，身体慢慢脱离地球引力，进入极乐世界。
“小伙儿，第一次吧！有优惠哦！表现好的话，可以全免！”清脆的声音把敦敏拉回现实。“不，谢谢！我还要赶路。”敦敏暗暗收腹，装作若无其事似的，迈着八字步向前。
“站住！”凤凰女拉住敦敏的手臂。声音把周围的旅客吓一跳，纷纷躲避；同时也吸引众人的注意；两三个青年看着敦敏坏笑；也有人向敦敏投来羡慕眼神；更多的人急急督一眼，确定没有危险便继续赶路。
敦敏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敦敏，有危险，我带你离开这里！”声音在敦敏耳中响起。敦敏疑惑地看着女子，凤凰女的嘴没有动。敦敏用力动动手臂，可就是甩不开女子那看似柔弱的手。
“来。”女子的声音再次在敦敏耳中想起。敦敏不解的盯着凤凰女紧闭的嘴巴。“放心，我要害你的话，你已经是死人。”凤凰女轻轻拉一下敦敏的手臂，敦敏站在不动。周围围观的人慢慢增多。
“你最喜欢的科幻作家是阿西莫夫！”敦敏听后紧绷着的身子更加紧张，自己从未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喜好。“你最喜欢的是《裸阳》和《钢穴》。”凤凰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敦敏听完，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与这两部科幻小说内容无关的画面，顿时觉得一股热流直贯全身，随后是不停地有节奏的律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在凤凰女的带领下向前走。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凤凰女把敦敏的全息眼镜摘下扔进垃圾桶。“你！”敦敏怒目看着凤凰女。“不用谢。”
凤凰女把敦敏带进贵宾通道。敦敏走在宽敞、幽静、装饰豪华的贵宾通道上，慢慢恢复正常，身子也不由得和女子拉开距离。“我会吃你吗？”凤凰女娇斥道。敦敏不敢出声，只顾走路。“如果不是······，真想掳你回去啦！”凤凰女挑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