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一节
初月，夕阳，天边。一位黑发白裋shù褐hè少年站在悬崖上。钟秦敦敏看一眼初月和夕阳同在的天空，再看看脚下的界线。迈过去便不可回头，除非事情如己所愿。
敦敏用力握紧左手的一个金色陶瓷碳纳米令牌，最后一次把右手的照片抬到眼前。站在决心崖边一块突出的石块上，下方是黑乎乎的万丈渊，敦敏的腿在颤抖，他握紧手里的东西，咬咬牙，挺直身体。
“敦敦，回来！”母亲红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敦敏紧咬牙关没有回头，微微抬起头，免得眼泪流下来。“还是不愿意答应。”敦敏向前迈一步，身体立即被重力抓住并加速下坠。敦敏握紧左手的陶瓷碳纳米令牌和右手的全家福，泪水不断的涌出向上飘去。
······
“为去数据渊而放弃家里的土地？”
“数据坟场有宝藏？那天上都会下黄金啦！”
“田地是根，祖祖辈辈，子孙财富，你却要去学那些花里花俏、既不能吃也派不上用场的什么数据检索术。”
“荔枝村的小跃没学数据检索术，不是过得好好的？人家都已经娶老婆，生儿子。你这么第一年个人就知道数据检索。也不给弟妹做个好榜样。”
······
脑波超出限值百分之十，生命体征正常，纳米身份虫信号稳定。
······
“敦敏。”父亲的声音。敦敏迷糊中又听到父亲的声音。“唉！”敦敏不禁呻吟一声，从梦中惊醒，令牌和全家福都还在，只是双手的手指由于过度用力，现在有点僵痛。
母亲推开门冲进来。敦敏有点疑惑的看看四周，还是熟悉的竹床。弟弟和妹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进来。敦敏看着父亲，父亲再也不能说话，眨一下眼睛，两滴泪珠从父亲的眼中冲出。
敦敏咬咬嘴唇，动动手脚，用握着照片的手撑着枕头，手一凉，枕头是湿的。母亲见敦敏坐起来便把一张报纸递到敦敏面前道：“死不就起来看看。”
敦敏瞄一眼，报纸上一行大字标题：“布衣前往数据渊途中被虐杀！”“第七个！”母亲补充道。敦敏不语。母亲拿出第二张张照片。
敦敏看着照片里的一个穿黑色盔甲和一个穿白色盔甲的人，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陶瓷碳纳米玻璃秦兵！不害怕？”母亲道。敦敏不语。
母亲又拿出两张照片，一个半陶瓷碳纳米玻璃半人的独眼男人在追赶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妇，一个穿红色纱裙的眼睛弯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人正在把一个男人的肚子刨开。敦敏咬着嘴唇不语。
母亲看着不语的敦敏：“就算数据渊有宝藏，也未必轮到你啊！”敦敏还是没有说话。母亲推着父亲的轮椅离开：“自私鬼，一满十八岁就要远走高飞。无情无义。你们两个不要学他。”
钟秦敦敏抿着嘴背着装着从食品站申请到的十三斤营养砖、两套白色裋褐、一张被子和五本纸质笔记的双肩行李背包，告别父母、弟弟、妹妹后，独自一人踏上数据渊之路。他在乡间小路上步行半个小时，来到渡口，船家正在等他。敦敏向船家行礼道：“九叔！”。船家九叔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
一把安装陶瓷碳纳米软玻璃翅膀的小飞刀从敦敏身后飞速靠近，半路突然转向，末入河边的草丛里。敦敏转头看看身后，皱皱着眉头。敦敏再看一眼小路深处，便独自跨上竹排，把背包卸下放在一张竹椅上，自己坐在一张竹椅上。
只见船家正坐在竹排的一张太师竹椅上，左手托着一根竹制水烟，右手拇指和食指从烟袋里夹出一些烟丝塞进水烟的铜制口子中、按几下，右手拿起一火折子点燃那铜制口子上的烟丝，猛地吸一口，水烟筒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船家屏住呼吸几秒后，缓缓的吐出白色的烟雾。
船家在烟雾里抬头问道：“数据渊！”敦敏极不自然微笑着点点头回答：“嗯！”九叔把一个鼓鼓的长方形包包递给敦敏。敦敏接过打开，里面一沓一沓装的满满。敦敏合上问：“这是什么？”“钱包，城里人用的，送你！”“谢谢！”“我也不富裕，这些送你，防身。你要知道路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九叔在说敦敏在听，敦敏的眼睛却看着，现在天上那令人讨厌的十个人造太阳也显得可爱许多，随即又想到父亲的病一阵忧伤随之袭来。九叔话一停，敦敏不知怎样回应，只茫然地低下头
船家低头吸一口水烟，然后再次仰头看看天，良久后，白色的烟从船家的鼻孔处缓缓地升起。
敦敏也情不自禁的再次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水中浮出三个白色的身影，无声地向敦敏袭去。与此同时，竹排下方射出三张白色的鱼网，迅速罩住三条白色身影，并拖回竹排下方。
老人一边把烟袋、火折子、水烟放好，一边道：“数据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敦敏看九叔一眼，裂嘴尴尬地笑笑，动动身子，接着静静的坐着，木然地看着慢慢后移的一架哗啦啦送水上岸的摩天轮式竹制水车与岸边竹子庄稼地。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钟秦敦敏一直静静的坐着，眼睛看向两边的树木，脑子里却在忧虑：“数据渊真的存在大量的数据宝藏？自己最终会不会一无所有？”。船家九叔则是站着拿那长长的竹竿左一下右一下的撑着竹排前进。
“哗哗哗！”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敦敏不禁从椅子上坐直身子。敦敏探头看着前方：“是瀑布？”“坐着，别乱动。”
敦敏立即坐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竹排慢慢加速，箭一般向前飞去，靠近瀑布，十米、五米、一米，竹排越过瀑布口，继续向前滑行。敦敏回头，在“隆隆隆！”的巨响上方看着那飞流千尺的瀑布，在竹排尾部和瀑布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几条金色的细线。
竹排飞快的滑过宽五百米的断崖，来到瀑布对面山顶的一个天池，天池的一个出口连接着一条河流。河水静静流淌，竹排无声地在水面上滑行。在竹排上方一架隐形飞行器正把敦敏的影像送到一处白色房子内。房子里坐着三位男子。一位男子头戴镶嵌着无数条金黄色、银白色、蓝色电路，无数个红色感应点，上千个黑色芯片的陶瓷玻璃脑波头盔道：“开始。”男子旁边的一位戴智能眼镜的男子看着智能眼镜里的数据库道：“已入侵身份纳米虫，正在获取数据。确认身份，核对基因序列。可以模拟脑波。”脑波头盔点点头：“已获取脑波模拟信号，开始解析脑波信号。”两人对面端坐着一位男子，男子一双晶莹通透的玻璃手指在胸前焦急的相互敲击，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骨、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肌肉、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神经束在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三十分钟无声地消逝，竹排停在一个渡口。九叔见敦敏坐在竹椅上没有动，放下手中的竹竿，左手掏出竹制水烟，右手塞好烟丝，按几下，用火折子点燃那铜制口子上的烟丝。男子取下脑波头盔道：“搞定！”智能眼镜看一眼脑波男得意的神情：“要等他能到达数据渊才算。”脑波男被泼冷水，立即显得不高兴起来：“就算他到不，还有其他的，我就不信，一百个每一个成功的”。
九叔把一个小包裹递给敦敏：“你父亲为你准备的十两银票。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敦敏接过包裹塞进背包：“谢谢！”敦敏从竹椅站起来，在竹排上跪下向九叔叩三个响头，然后向着家乡的方向叩九个响头。敦敏背上背包上岸，再次回头向老人道别，接着向车站走去，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二节
一个黄衣男子看看敦敏，低头看看左手里的照片，右手拇指按一下手里的圆筒，一把亮晃晃的碳纳米匕首弹出来。他挤在人群里向敦敏慢慢靠近。
敦敏也觉察到这位黄衣男子的动作，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但是人太多，敦敏只能勉强向前移动。黄衣男子慢慢挤过来，敦敏却夹在人群里无法躲闪。黄衣男子靠进敦敏时目露凶光。
一个身高两米的高个子背着一副笨重的盔甲大步从敦敏身后挤到敦敏前方，同时把黄衣男子撞一个踉跄。黄衣男子刚想骂人，却发现自己手里的碳纳米匕首正顶着自己的腰部。敦敏身子一斜撞到左边的一个人。
“对不起！”敦敏连忙道歉，可是没有人理他。敦敏转头一看，黄衣男子已经不见。身边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都径直往前赶，敦敏夹在人群里跟在背着蓝色盔甲的高个子后面，随着行色匆匆的人们从渡口到车站的道路上前移。
从车站A入口的楼梯走进去，人流立即成扇子状散开。敦敏还来不及和那位高个子道谢，高个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进入车站内，敦敏抬头第一眼看到前方不远处高三米八的机器人，那个机器人好像发觉敦敏在看他，便向敦敏眨眨眼，敦敏咧嘴笑笑。
“哎呀！”敦敏轻声叫道。“没事吧！小兄弟！”一把粗旷的声音在敦敏耳边响起，把敦敏的耳朵震得嗡嗡响。敦敏摸摸疼痛手肘，看着挥动着乌黑陶瓷碳纳米玻璃手臂的满脸胡子的大叔道：“还好，就是有点痛。”“那就好！那就好！这手臂用久，有点不听使唤！”大叔说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敦敏转头和胡子大叔说话时，他前方的一位黑衣男子突然晕倒，被一位安装有助力外骨架的好心的保安抱走。
敦敏面对着如此宽广的车站广场和密集的人群，顿时失去方向感。烈日正烤着水泥地板，满头大汗的敦敏夹在不断前行的人群中，不自觉的向前移动。在这人头涌动的广场上，举目望去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新奇，连这里的味道都和家乡不同。
从高处看下来，敦敏就像一个在成千上万个快速移动黑点之中格格不入行动缓慢的黑点。
穿过三百米的车站露天广场，敦敏跟着人流进入室内候车大厅。一股冷气迎面袭来，敦敏打一个寒战。进入室内侯车大厅后，人们直奔自己所乘的列车而去，室内候车大厅反而没有那么拥挤。
敦敏掏出路线图，看一会，不明白上面的意思。敦敏抬头看看四周，看到一个咨询点。
登上免费列车五个小时后，钟秦敦敏在港口站下车，面前是一巨大的港口中转站。“第一次远行？”一个穿着西装的辫子中年人在不远处看着敦敏。他和敦敏的距离既不会使敦敏产生威胁感，也不会远到敦敏可以忽视他的存在。敦敏尴尬的点点头。辫子男子拿出一块白色陶瓷碳纳米玻璃令牌又道：“你有这种东西吗？”敦敏警惕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我是一个中介。”男子道。敦敏站着疑惑而警惕的注视对方，没有说话。“直说吧！我是收购令牌的！一个令牌十万到一百万不等。”敦敏摸摸衣服口袋里的令牌，抿着嘴唇思考片刻，掏出令牌问：“我这个值多少？”辫子男子一看到敦敏的金色陶瓷碳纳米玻璃令牌，眼睛立即发出惊喜的光芒。男子摸摸瘦小的鼻子道：“一百万。”
“一百万是多少？”敦敏紧紧握着令牌道。“以标准工作计算，一个人工作一百年的工资就是一百万。”
“我出一百二十万。”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道。敦敏看看那个高个子，又看看那个辫子男子。“一百三十五万。”两个男子互相盯着对方，并开始相互推拉。敦敏立即把令牌收好并快步离开。
“你好！帅哥！”一位大眼睛金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敦敏前方道。“你叫我吗？”敦敏有点惊愕。少女点点头，举起一副全息眼镜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你可以免费试用！要不要试一下。”敦敏有点难为情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少女把一副黑色边框的全息眼睛给敦敏戴上。
敦敏眼前立即显示五彩十色的虚拟世界。和裸眼世界完全不同，透过全息眼镜，这个世界完全置身于数据的洪流里，到处都是数字、文字、图片、视频，看得敦敏眼花缭乱。突然，面前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一行字，请确认身份再试用。敦敏看看面前的少女。少女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道：“只是身份认定，完全是免费的。”敦敏按指示把手掌举到眼前，完成身份认定。全息眼镜提示：“试用时间剩余120分钟。”少女笑笑道：“谢谢。”敦敏笑笑，向前迈步。敦敏一走动，那些全息数据立即缩小并一到眼镜边上。
在全息眼镜的帮助下，敦敏很快便找到港口中转站。在进入港口中转站买车票之前，敦敏还有一件事要办，兑换通用货币。敦敏按照全息眼镜的路线走进中转站右边的一家钱庄。工作人员用非常礼貌的语气道：“对不起！不接待临时客户！”敦敏站在第二间钱庄门前，看看告示：“乡下人与机器人不得入内！”
敦敏笑笑，心想城里人规矩就是多。敦敏找到第三间钱庄“地球钱庄”，确定没有特殊规定后走进去。地板一尘不染，五张透明玻璃椅子排放整齐，三个业务窗口。第一个窗前有三个布衣，第二个窗口有一个安装有陶瓷碳纳米玻璃左手臂的男人和一个银白色外壳的机器人。第三个窗口有三个布衣。
敦敏走到机器人身后排队。一会，第一窗口只剩一个布衣，第三窗口剩两个，而敦敏面前的队伍丝毫不动。敦敏立即排到第一窗口那里。一会，进两个机器人，排到第窗二口，不一会，第二窗口只剩一个机器人，而敦敏排的队伍丝毫未动。第三窗口的布衣又走一个。敦敏思考着要不要换队伍。
终于到敦敏，玻璃服务窗口后面端坐一个细眉凤眼的小家碧玉，穿着蓝色工作服，看着敦敏露出洁白单位牙齿。敦敏第一次进入钱庄，新鲜感和兴奋使身子有些不听使唤，手有点颤抖的递上十两银票。
凤眼指一指显示屏上的汇率。敦敏看一眼显示屏，由于紧张没看懂。凤眼注意到敦敏茫然的眼神道：“今天的汇率是一两可以换到100元通用货币。”敦敏感激地点点头。
凤眼向他和蔼的微笑，示意他不用紧张，接着问：“你要植入式的，还是普通的。”敦敏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懂。”凤眼笑笑，按一下身旁一部3D打印机的按钮，很快一张白色底色印有美丽风景的卡片便打印好。凤眼递出卡，并替他插到一个卡槽里说：“把你的右手食指按在这里。”敦敏把右手食指按在一块屏幕上。
一会，凤眼微笑着说：“可以，以后你要消费时，就把卡插到卡槽后用右手食指的指纹解锁，然后就可以转账。好，现在，你看一下余额。”敦敏看到显示屏上显示：余额￥1000.00元整。敦敏生硬的笑一下点一下头凤眼把卡从卡槽里取出，递到敦敏手中，说：“手续已办完，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你。”
敦敏怯怯的说：“没，谢谢！”凤眼说：“谢谢，再见！”敦敏也道：“谢谢！”，便匆匆的离开“地球钱庄”，赶往售票窗口。
“小伙儿，第一次吧！”一把悦耳的女声在敦敏左方响起。敦敏转头看时，一位穿着白色薄薄轻纱的苗条女子已来到敦敏身边。一股冷风夹着清香扑面而来，敦敏不禁精神为之一震。女子用手轻轻撩动金色的头发，扭动身体，肩膀上五彩小凤凰闪闪发光，丰满雪白的胸部在轻纱之下微微晃动，几乎撞到敦敏的手臂上。敦敏看一眼触手可及的双峰，赶紧强迫自己看向女子的面部。
凤凰女睁着大大的碧绿眼睛，用白里透红的手指摸摸小巧的鼻子，微微笑着的嘴角挂着酒窝。敦敏注视对方的眼睛，身体慢慢脱离地球引力，进入极乐世界。
“小伙儿，第一次吧！有优惠哦！表现好的话，可以全免！”清脆的声音把敦敏拉回现实。“不，谢谢！我还要赶路。”敦敏暗暗收腹，装作若无其事似的，迈着八字步向前。
“站住！”凤凰女拉住敦敏的手臂。声音把周围的旅客吓一跳，纷纷躲避；同时也吸引众人的注意；两三个青年看着敦敏坏笑；也有人向敦敏投来羡慕眼神；更多的人急急督一眼，确定没有危险便继续赶路。
敦敏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敦敏，有危险，我带你离开这里！”声音在敦敏耳中响起。敦敏疑惑地看着女子，凤凰女的嘴没有动。敦敏用力动动手臂，可就是甩不开女子那看似柔弱的手。
“九叔叫我来的！”女子的声音再次在敦敏耳中想起。敦敏不解的盯着凤凰女紧闭的嘴巴。“就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九叔。放心，我要害你的话，你已经是死人。”凤凰女轻轻拉一下敦敏的手臂。敦敏站在不动。周围围观的人慢慢增多。
“九叔说你最喜欢的科幻作家是阿西莫夫！”敦敏听后紧绷着的身子放松点。“你看过《裸阳》和《钢穴》吧！”凤凰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敦敏听完，脑海里浮现的是与这两部科幻小说内容无关的画面，顿时觉得一股热流直贯全身，随后是不停地有节奏的律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在凤凰女的带领下向前走。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凤凰女把敦敏的全息眼镜摘下扔进垃圾桶。“你！”敦敏生气地看着凤凰女。“不用谢。”
凤凰女把敦敏带进贵宾通道。敦敏走在宽敞、幽静、装饰豪华的贵宾通道上，慢慢恢复正常，身子也不由得和女子拉开距离。“我会吃你吗？”凤凰女娇斥道。敦敏不敢出声，只顾走路。“如果不是要给九叔面子，真掳你回去啦！”凤凰女挑衅道。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三节
凤凰女的挑衅敦敏听得清清楚楚，面前这位冷艳女子是帮助自己的，不作回应不礼貌，可是敦敏又不知如何答话，只能假装没听到。
“你到数据渊的目的是什么？”凤凰女好像留意到敦敏的不安便改口问道。“我想成个一个有钱人。”敦敏有点羞涩的看对方一眼。“知道怎么才算有钱人吗？”凤凰女挑动一下右眼眉问。敦敏看着前方抿紧嘴唇摇摇头。凤凰女笑笑道：“三万元通用货币，你便属于世界上有钱的那一半人。五十万将成为全球百分之十的有钱人。”敦敏不是很理解其中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敦敏开口问：“你相信网络上有宝藏吗？”“当然。”凤凰女道。“那你寻宝吗？”“不。”“为什么？”“因为我不擅长数据检索。”“哦！”
通道走到尽头，前方的电梯门慢慢打开，里面有三个学徒模样的青年。三个青年一见凤凰女，都不住的咽口水。
“请问姑娘在那里高就！”穿白色上衣的青年问道。凤凰女根本就没去看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青年吃闭门羹，只好把嘴巴闭上。凤凰女突然从胸部位置拿出一张带着体温薄薄的卡片递到敦敏面前：“这是我的名片。”敦敏睁大眼睛看着名片，口微张，不知接还是不接。
三位青年见到只好再次咽口水。白衣青年见敦敏不接，便鼓起勇气道：“要不，给我吧！”见两人不作声，白衣青年便把手伸向那张名片。白衣青年的手伸到半路被他的一个同伴拦截住。
“怎么？爱拿不拿！”凤凰没有立即收回那张纸质名片，而是瞪着敦敏。“真是不识抬举，美女给名片你，那是看得起你。”白衣青年道。“谁要你管？”凤凰女瞪白衣一眼。白衣青年却如沐春风一般。
敦敏硬着头皮接过来。“收好，我的名片每一张都是唯一的，很珍贵！”
白衣青年对敦敏道：“买给我如何？”敦敏没有理会他。白衣男咬咬牙：“三万通用货币，五千现金，两万五转账！”
“三万通用货币？”敦敏问道。“你愿意卖？”白衣男说话时看着凤凰。“东西又不是我的，人家要怎么处理与我无关！我也无权过问！”白衣男立即掏出钱包。
“不卖。”敦敏道。“你这是？”白衣男的手僵在空中。
“朋友其实是可以出卖的，只要价格够高！”凤凰在一旁道。“就是，而且只要你一天没用掉，这东西在你身上也会给你带来危险的！”白衣男道。
“如果你能给一个我都不知道的高价的话，就买给你。”敦敏道。
“如果其他人知道你一个乡下小子有一张这样的特制名片的话，就算我们不要，也一样会有人来偷，甚至抢。你就等着担惊受怕吧！”白衣男身旁的青年道。
“哦！那我现在就用。”敦敏道。
“现在就用！在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凤凰道。三位青年的喉结再次上下动一下。
敦敏把名片拿出来，塞进口中嚼几下，然后吞下去：“味道很好。”
走出电梯，凤凰回眸一笑，说五个字：“东区藏凤阁！”三位青年欣喜欲狂，手舞足蹈！
面前是一巨大透明的列车。凤凰女把车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点点头示意敦敏上车。敦敏看看凤凰女。凤凰女笑笑：“我还要些事要处理。”敦敏道谢后，独自进入陶瓷碳纳米高速电动列车内。
钟秦敦敏刚从车站里往外走，几个青年立即围上来。敦敏打量一下他们，确定没有太大的危险。来暗杀自己的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但也不排除他们故弄玄虚。
为首的一个紫色头发的独眼男把自己那略带锈迹的陶瓷碳纳米玻璃手掌伸到钟秦敦敏面前摆弄着说：“把卡拿出来。”
钟秦敦敏警惕地扫视一下他们几个。一共五个人，都是颇高大的青年。在左后方的一个青年开始抢敦敏的背包，敦敏用力拉着背包，青年抢不。紫毛独眼男亮出一把碳纳米管结构的双刃匕首：“求财！别逼我们！”敦敏略微挣扎一下便作罢，极不情愿的把背包卸下。包里只有几本纸质笔记本和几件衣服便不再理会那个背包。
为首的独眼示意旁边的一个光头青年搜敦敏，那光头青年把敦敏搜一遍，可是敦敏身上别无他物。“什么都没有？”紫毛独眼道。“没有。”光头青年点点头。“一张银行卡，一个破包，穷鬼，呸！”独眼青年轻蔑的说。
那个蓝色头发的青年把背包里的东西翻一遍，便把背包里的陶瓷碳纳米令牌拿出来，递给独眼紫毛男。独眼接到那个陶瓷碳纳米令牌后，先是一惊，接着压下兴奋之情，强装镇静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数据检索学徒，真是走狗屎大运啊！”
旁边的几个看到那份脑波录取陶瓷碳纳米令牌后也好像充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变得情绪高涨。独眼手里不知何时多一个长方形盒子，他激动地把卡插入卡槽里，然后示意敦敏在盒子的右下角扫描指纹。
敦敏极不情愿的在那指纹扫描器上按上右手食指。可是当那独眼看到余额时顿时失望之极，他骂道：“你只带一千块来数据渊！流放到暗月去的人都比你富有啊！”。他把卡里的钱转走后，把卡扔回给敦敏，便带着失望的众人离开。
钟秦敦敏慢慢把包里的东西整理一下，背上书包走进车站广场。广场足可以装下家乡的几座大山。敦敏在入口处向里面张望，可是却望不到尽头，但是他意外地发现有几个数据学徒在举着一个横幅，横幅上写着“欢迎数据学徒”。
横幅旁边又一个横幅，几个穿白色上衣的青年人举着，上面写着：“禁止布衣学数据检索！”白衣青年对敦敏怒目而视。敦敏没有理会他们，走到“欢迎数据学徒”的横幅下，站在一张桌子前。
敦敏询问：“这里是新生报到处吗？”“是，你的陶瓷碳纳米令牌呢？”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的男生对敦敏说。
敦敏忙把陶瓷碳纳米令牌拿出来并递上。那男生把敦敏的陶瓷碳纳米令牌在一个扫描仪上扫描后道：“嗯，山海府山海镇山海村钟秦敦敏！”敦敏点点头。
男生从一个圆筒内拉出一张薄薄的陶瓷碳纳米纸道：“坐下，我们先做几个测试。”敦敏坐下。男生指着陶瓷碳纳米纸上显示的两排网址问：“有什么不同？”敦敏认真看一会道：“嗯！很多地方不同，字母也不同。”男生笑笑道：“再看看。”敦敏又看一会道：“颜色不同，一个有一把锁，一个没有。”男生叹一口气道：“答案是一个为加密网址，一个为未加密网址。”
男生打开两个浏览器分别打开一个网址问：“有什么不同？”“嗯！一个有很多字、图片，一个只有三个框。”男生再次叹气道：“一个公共网站，一个私人网站。”
男生最后一次指着陶瓷碳纳米纸问：“这些是什么？”敦敏看看陶瓷碳纳米纸上显示着的：“*.COM，*.NET，*.ORG，*.DE，*U。”摇摇头。“是顶级域名，你确定你是通过测试拿到陶瓷碳纳米令牌的。”敦敏点点头。男生盯着敦敏一会后道：“好吧。”
男生一边把陶瓷碳纳米令牌还给敦敏，一边对旁边的几个学徒说：“你们谁来带这个学弟。”
“我已经带十来个，”一个短发男生看着他旁边的一个长发女生接着说，“这学弟归你！我要等美眉学妹！”“好吧，你就等你的美眉学妹吧！”长发女生对短发男生白一眼。
“你还有什么行李吗？”长发女生问敦敏。“没。”敦敏赶紧道。“好。就算你还有行李，我也不会帮你拿的！”
敦敏只有苦笑一下，便跟着这位学姐在巨大的港口中转站内穿行。学姐没有说话，敦敏也想不出什么问，只好安静地跟着走。
走一会，学姐对着中转站的一个指示牌道：“拍！”，又走一会，长发学姐甩甩头发，看着远处的一栋高楼指指点点。“学姐，你这是做什么？”敦敏忍不住道。“实景游戏！”学姐没有看敦敏，继续向前走。敦敏看学姐无意再解释，也就不再发问。
突然，长发学姐转头透过镜片看着敦敏：“敦敏学弟。”敦敏点点头并注意到学姐脸色变的很凝重。学姐接着说：“你刚才是不是被骗和被打劫。”
敦敏一惊，道：“我是被打劫，可是我没有被骗啊！”学姐道：“那你怎么把十万块奖学金转给一个匿名账户。”敦敏瞪大眼睛，心里一沉：“我哪里有十万块。”学姐一跺脚道：“你啊！你。”敦敏无辜的站着。学姐对着空气道：“是的，嗯，没错，好的！”敦敏不解地看着学姐，但学姐没有看他。学姐用食指碰一下秀发下的珍珠耳环。
“是钟秦敦敏吗？”一把女声从耳环传出，不是很大声，但敦敏能听得清清楚楚。“是我！”敦敏答道。对方“嗯！”的应一声便不再说话。学姐的手指再次触碰耳环，看着前方道：“好的！知道！嗯！”
学姐转头一脸凝重地对敦敏说：“你被骗的钱已经找不回，但是被抢的可以找回。”敦敏本想问问怎样一回事，但是学姐已经向前走去，于是便不敢再问，而是紧紧跟在学姐后面。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四节
来到“数据渊号”接送艇前，长发学姐帮敦敏找一个座位后，便到值班检索师那里汇报。敦敏坐在座位上发现值班检索师和学姐都脸色凝重，思索是否应该问问那位学徒出什么事，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决定不问。事后敦敏才知有一位学徒被绑架。
敦敏向四周看看，大家都静静地坐着，一来大家都不相识，二来大家赶一天的路都显得很累。于是敦敏也只是静静的坐着，憧憬自认为美好的未来。
“数据渊号”接送艇通过海底零摩擦力U型隧道出口出来后开始上海面上浮，浮出海面后。学徒们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架架由透明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碳纳米管承力柱、碳纳米管转轴、C60球珠、铁磁超导体等材料建造的三涡轮风扇发动机单人飞行器。学姐骑上一架陶瓷碳纳米飞行器后道：“数据渊见。”敦敏背着背包骑上一架飞行器，还未弄清楚飞行器上的驾驶方法，飞行器已箭一般冲向前。等敦敏弄清楚飞行器的驾驶方法和导航系统后，飞行器却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等学姐找到敦敏并把敦敏带到数据渊时，天色已暗。敦敏站在数据渊正门前。说是门，其实只是篱笆圈中的一个宽一百米的缺口而已。缺口两旁是约一米高，无限延伸至远处并爬满绿色植物的篱笆。
敦敏仰视迎接自己的学长学姐，自觉得眼前光彩耀眼，不由得微微低头，眼睛盯着跟前的草地。学长学姐的发型、穿着，透着自信的笑容都使他觉得自惭形秽。
一位学姐左手拿着点名薄，右手拿着从口中取出的麦芽糖棒指向敦敏说:“你就是南越高州府的钟秦敦敏！”
敦敏抬头看一眼这位学姐，便把目光移到她手上的麦芽糖棒，点头道：“嗯”。声音有点小，连敦敏自己都有点听不清。那位学姐只微微一笑，点点头：“最后一位学徒终于到，收队！”
敦敏在学长学姐面前紧张地站着，像一个等待出售的机器人一样，他只记得有一个学长帮他拿起行李，领着他向宿舍的方向走。而身后的学长学姐也渐渐散去。
“以你的智商，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学长突然站住道。敦敏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学长。“再说你只是通过第一步测试，接下来的测试你能不能通过也是一个问题。十万奖学金没，你还得自己想办法支付一年的生存资金，且一个月后你可能被踢出局，生存资金是不会退的，你还要继续吗？”敦敏不是很明白学长说的，便道：“我不解那么多，但是我是绝不可以半途而废的。”
“嗯，欢迎来到数据渊！”白色学服戴着红袖章的学长耸耸肩带着敦敏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谢谢！”敦敏紧跟在学长身旁。“我叫林秦穆信，你可以叫我穆信学长，或者叫穆信就好！”“好的！穆信学长！”
学长见敦敏两手空空，只背着一个背包便笑道：“行李真少。”敦敏点头道：“嗯，家里也没什么带的，路远，带多不方便。”
穆信微笑着道：“当年我也是背着一个背包的。”敦敏和穆信对视一下，道：“哦！学长也轻装上阵。”穆信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农家孩子到数据渊都轻装上阵！”
敦敏不由得打量一下学长。“怎么，不像是田园孩子吗？”“不像！”敦敏道。学长拿出钱包，打开，把里面的一张照片放到敦敏面前：“这是我刚来报道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学长头戴竹笠，一脸青涩，身穿灰色布衣，踩着草鞋。而敦敏面前的这位学长剪短发，自信满满，身穿校服，手臂上戴着红袖章，踏着运动鞋。
“哇！学长你变化好大啊！”“嗯！在数据渊一年，是改变不少。”“我也想照一张！”敦敏想想道。“已经照。”“照吗？”敦敏问。
“穆信，还未搞定吗？”一位迎面而来的夹着一本厚厚的书本的高个子男生道。“最后一位！”穆信道。高个子朝敦敏笑笑便继续前行，敦敏也对男生羞涩地笑笑。
“每位学徒报到时，都有专门的学徒拍照的。”穆信继续刚才的话题。“哦！穆信学长，哪个，最近的厕所在哪？”敦敏问道。
“那边。”学长指指不远处的一栋几乎全透明的陶瓷碳纳米玻璃高楼道。敦敏冲过去，透明玻璃楼一层非常空旷，只有一些方形大柱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果然有不透明的房间，敦敏确定是男厕所后奔进去。
进入厕所，敦敏突然想起那个钱包，一摸，不见。敦敏用手狠狠砸一拳墙壁，心里为钱包里那一沓沓的厕纸默哀。这下可好，连厕纸也弄掉，敦敏懊悔不已。
“救命啊！”一把女声从外面传来。吓到敦敏一个哆嗦，差点把裤子给弄湿。敦敏三两下整理好衣服，冲出男厕所。
在两条方柱子之间，有一个男子拿着刀对着一个美女的面部。敦敏从男厕冲出来，把两人都吓愣。
敦敏一步步向男生逼近。“你想做什么？”男生道。敦敏没有理他，继续靠近。“别过来，我有刀。”男生道。“知道。”敦敏点点头。男生拿水果刀的手有点抖。
突然，男生手里的刀向前冲出，变成一米的武术刀。敦敏微微一惊，脚步放慢，但还是继续靠近。
男子朝敦敏挥动着武术刀：“别过来。”敦敏突然加速向男子左边靠近，刀本能地砍敦敏。敦敏闪电般举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刀身。可是刀的力度太大，敦敏没有捏住，刀砍向敦敏的虎口。敦敏只好把刀紧紧抓在手里，一拉把刀夺过来。
“你没事吧！”女生惊呼。
敦敏摊开手，手掌没事。女生惊讶地看着敦敏。敦敏笑笑道：“只是戴着乡下的纳米碳丝劳动手套而已。给你！”敦敏把刀递给女生，拉着女生走到校道上，便匆匆走向穆信。穆信学长正在接一个电话，见到敦敏便对话筒道：“不聊，下次再打给你！”
在校道上走一会，学长用左手食指指着校道旁的一栋全透明的陶瓷碳纳米玻璃宿舍大楼说：“这是9栋女生宿舍大楼，旁边的是8栋也是，记住不要乱进喔，特别是你们新学徒，未有正式的学徒卡，不熟悉环境又喜欢乱逛。”敦敏点点头：“记住！”敦敏看看那些在透明宿舍内的若无其事时不时看看道路上行人的女生问：“平时也是透明的吗？”“不是。”
穆信带钟秦敦敏来到一处学服发放处。敦敏试一下大码型号的学服，太大，又试一下中码，又有点窄，于是选中号偏大的一种，然后跟着学长到日用品处发放处，领一张竹席，一张被单，一个草决明枕头等的一些生活用品。
“学长，不用交费用？”学长要带敦敏离开时，敦敏道。“这些都是免费的啊！”学长道。“免费？我以为这里没有东西免费的呢？”“虽然这里不像农村那样什么都是免费的，但也是有一部分免费的。”“每个人都有！”“是的，每个人都有，”穆信接着说，“你应该还未办理数据渊卡吧，也就是饭卡，你也可以叫它消费卡！”“没有！”
“现在消费卡办理点也关门，你先拿这几张临时饭票吧！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离你的宿舍最近的二饭堂吧！”
他俩逆着向数据楼方向涌去的学徒，来到二饭堂。
“这是二饭堂。”穆信说，敦敏匆匆看几眼，毕竟此时天色已暗，看不清楚二饭堂的全貌，虽说明月已在天空中央出现，但只是一个月牙而已。敦敏透过透明的墙体看到食堂内的厨房、售卖窗口、餐厅。
穆信匆匆督看一下手表道：“行，就这样吧！你这么晚才到，明天你自己到数据中枢去办理吧！还有你可以申请生活补助和勤工助学的。”
学长等一下想想道：“嗯，《新生指南》已经发放，你回到宿舍的时候可以问一下室友。还有现在时间已经不多，我先带你回宿舍，接着你就要自己到教学楼开会。”
“什么会？”
“迎新生年级大会。”
敦敏跟着学长踩着透明的玻璃楼梯上到宿舍三楼的时候，学徒们已经开始下楼准备去开会。敦敏和穆信学长匆匆上到七楼，敦敏拿出在门卫处拿到的钥匙打开透明玻璃门。穆信学长把敦敏的一些生活用品放在椅子和书桌上，接着再递给敦敏一块腚粉饼干说：“敦敏，这块干粮就是你的晚饭。”
敦敏忙道谢：“谢谢！”
穆信说：“现在是6:30，你最好洗个澡，换套衣服，吃完干粮再去开会，地点是A3-5。嗯，我写下给你吧！”接着穆信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上开会地点，把纸贴在半透明的桌面上。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五节
敦敏和学长道别后，看到学长消失在通道尽头拐弯处后，再关上门。敦敏看看手上白白粉粉圆圆吹弹得破的两瓣的腚粉饼干，包装上写着：“工业食品，有害健康！”。敦敏扬扬嘴角，家乡只有营养砖，城里人却有这种奇怪的腚粉饼干，还把奇怪的话写到到处都是。敦敏再仔细看看，发现还有一个优质的标签！也许城里的工业食品比家乡的好吧！管他呢！敦敏打开食品包装，吃一口，嗯，比能量砖好吃多啦！只可惜太少。敦敏看看浴室，还好浴室不再是透明的。
钟秦敦敏背着只装纸质笔记本的背包来到数据房间门外时，数据房间里犹如白昼，数据房间的上方的天花板发着白光且有几朵白云在飘，但并不会让敦敏觉得太明亮而要半眯着眼睛。
敦敏在门口处向里面张望，里面已经人头涌动。敦敏发现在讲台处有一位年轻女士和几个学徒在一起，于是便站在一边，等她们几个的谈话结束。敦敏便向年轻女士说：“导师，你好。我是数据渊0101学院来的最晚的学徒，我叫钟秦敦敏。”
辅导员打量一下敦敏道：“嗯！你就是敦敏啊！你的学长学姐已和我说过，赶一天的路也累啦！快去找椅子坐下，会议也快要开始。”
“嗯！”敦敏点头，转身往悬浮着十几个五彩立体显示空间的数据房间深处走，试图寻找座位。会议室前排的座位都已有人，于是敦敏便一直向后走。终于敦敏看到一个座位，敦敏注意到座位旁的男生有点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敦敏回忆起，在宿舍的舍友列表上有这位学徒的大头像，只是当时自己只匆匆的看一眼便下楼。敦敏快步走过去，卸下背包，在座位上重重地坐下。敦敏一坐下，面前的陶瓷碳纳米桌面便亮起来，上面是敦敏的数据身份资料。“请把手掌按住桌面上完成登记手续。”一句话出现在桌面上。敦敏有点迟疑，但还是把手按在桌面上。
“还以为你不来呢！”站起来给敦敏让道的学徒笑道。敦敏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看着对方笑笑。对方也笑笑。
讲坛方向传来一把女声：“各位学徒，我是辅导员--蓝秦青静。0101学院31015级迎新大会快要开始。先安静下来，现在有请我们的检索大师孔秦太羽讲话。”敦敏在后排根本就看不清这位检索大师孔秦太羽的模样，只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约五十多岁的长者站在讲坛上。
“大家好，大部分学徒都是今天才到的，想必还未能熟悉数据渊的环境，但在这里我就不向学徒们介绍数据渊环境啦！
我们千万年的数据网络是一个人类遗址，一个埋藏大量宝藏的地方。如果你有足够的技巧加上一点点天赋和运气，便可以找到一个让你终生受益的宝藏。不过前提是你知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找到。
谢谢大家！”
敦敏本想作一下笔记的，没想到检索大师的讲话如此简短、直白！
“大家好，我叫羽秦雅静。现在我根据自己和学长学姐们总结出来的经验，给大家讲一讲第一年应该注意的几个方面。
首先我们来看一些影像。”
讲台上出现一个银白色长方形立体显示空间，在一个课室里，铃声大作，学徒们立即安静下来，看着门口，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导师迈着轻灵的步子进来。学徒们立即起来，齐声道：“导师好！”
镜头切换到数据渊上方俯瞰整个数据渊，道路上有几个学徒正急急忙忙向数据房间赶。一位学徒跑着跑着把背包里的钱包都甩出来。
镜头切换到数据房间外的走廊，一位满天大汗的学徒冲进一个数据房间，然后意识到自己走错数据房间，急忙溜出来。
立体显示空间消失，雅静拿起话筒道：“我必须以学姐的身份提醒大家：第一课非常重要！”一张巨大的平面图出现在雅静身后。
“教学区的平面图记住。有数据仪的学徒可以下载数据通把课程安排、数据房间等一网打尽。”
在雅静和学徒之间的空间出现慢慢旋转的数据渊激光立体透视模型和几栋教学楼的立体透视模型。
“第一天上课一定要早起，希望你不会成为那个找不到数据房间的学徒，毕竟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的！
在每一学科的第一节课上，导师会给大家介绍这一学科的特点、重点、难点和历史等等。这很重要，因为它能让你以最快的速度解到这一学科的全貌，为你以后的学习打下基础。”
雅静一挥手，所有的模型消失，一个巨大的问号取代那张平面图。
“接下来跟谈谈大家最关心的问题。第一年的生活是怎样的呢？第一年的学习应该注意些什么？我们学数据检索是为什么？”
立体显示空间出现，一道门慢慢打开，一个陶瓷碳纳米玻璃仆人正在为两个穿着华丽的少年摆放餐具，镜头穿过饭厅，进入客厅，一个小女孩坐在磁悬浮椅子上，和对面的虚拟玩伴在一张磁悬浮桌子上玩《爱丽丝的基地》。
穿过客厅，来到院子，一台清洁机器人正在清洁一台泥迹斑斑的飞艇和两辆电力滑翔机。
画面一转，来到一扇木门前，门打开，里面有点暗，窗户打开，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屋内只有一张木椅子和一张木桌子。
景象定格为一幅照片，照片卷动，消失。立体显示空间里出现一扇金属门，门慢慢滑开。敦敏和一个女子居然出现在画面里。
雅静眉头一皱，挥动手臂，可是影像继续播放。
雅静再次挥动手臂，可电脑没听从她指挥，继续播放着敦敏和凤凰女的视频。学徒们看着影像开始议论纷纷。
在雅静咬牙跺脚道时候，门突然打开，三个表情严肃的男子闯进数据房间。于此同时影像停止播放，立体显示空间隐去。领头的白衣男子，撇一眼雅静，眼睛扫视着数据房间里的学徒，伸出手道：“话筒！”
雅静瞪一眼来者，很生气，咬着嘴唇盯着来者手臂戴的红袖章，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把微型话筒从头上取下递过去。
白衣男子拿着话筒道：“哪位是蓝秦涛伟。”“我是。”有两位学徒同时站起来道。“请你们到外面来说几句话。”白衣男子道。
穿米黄色衣服的涛伟开始往外走，戴眼镜的涛伟没有动：“为什么要到外面，在这说不行吗？你们是什么人。”说完，戴眼镜的涛伟看向辅导员。
辅导员站起来道：“他们是学籍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你们还是跟他们到外面谈吧，可能是和学籍有关的事。”“不，要说就在这里说。”戴眼镜的涛伟坚持道。“好吧！那边的涛伟先坐下。”白衣男子边说边走向背着肩包的涛伟。
“站住，别过来，先把话说清楚。你们找我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你作弊。”
“我没有！”眼镜涛伟向辅导员求助。辅导员看看在座的学徒后道：“所有收到陶瓷碳纳米令牌的学徒都是经历教育局审查通过的。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是不能对我的学徒提出如此严重的指控。”
“就是！你们有证据吗？”有几位学徒附和道。“你之前，没有戴眼镜的！”白衣男子道。“是！”眼镜涛伟点头。“也没近视！”“是的！”涛伟道。白衣男子有点惊讶！
“那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只是装饰而已！看上去更有学徒范！”
“可是之后，你的测试成绩提高许多。”“成绩提高有什么问题！”“但不是每个学徒都在戴眼镜的同时安装人造眼角膜。”白衣男子道。眼镜涛伟不再说话。
“你以为瞒过数据中枢的审查，就万事大吉，是吗？等着进牢笼吧！”白衣男子笑道。“把他带走！”白衣男子对身后的两位蓝白衣服的男子道。
眼镜涛伟双手突然一甩，长袖里射出两道白光。两位蓝白衣服的男子大叫一声倒下，他们的大腿上都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冰箭。
女学徒尖叫着，有些想离开数据房间；离门近的男学徒一个箭步冲到门处打算开门，可门锁得死死的；离眼镜涛伟近的学徒都躲得远远的；有些学徒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敦敏便是其中一位。
敦敏原来的位置离眼镜涛伟三个座位远，此时敦敏和几个大胆些的男学徒站在过道里，身后是惊慌失措挤成一堆的学徒们。
眼镜涛伟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学徒们：“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学数据检索，而我就不行！”眼镜涛伟说完双手一挥，再次射出两支冰箭。一支射入白色连衣裙女孩的腹部，鲜血立即染红白色连衣裙。一支射中浅蓝色衬衫男孩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
敦敏抓起背包，扔向眼镜涛伟，同时冲过去。接着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背包先后向眼镜涛伟袭去。眼镜涛伟举起手挡那些背包。敦敏冲到眼镜涛伟面前，一拳打到眼镜涛伟腹部。涛伟没事一般，而敦敏的手被震得发麻。于此同时，三个男学徒扑向眼镜涛伟，把眼镜涛伟扑倒在地。眼镜涛伟的外衣被撕破，露出金属外壳。
“机器人！”按住眼睛涛伟的学徒惊叫！“住手，住手，别把自己弄痛啦！表演结束。”白衣男子大声道。中冰箭的白色连衣裙女孩、浅蓝色衬衫男孩和两位蓝白衣男子走过来，轻轻拉开敦敏和三位学徒。敦敏和三位学徒们面面相窥，其他学徒也惊讶不已。
数据渊的导师和大师们一直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辅导员补充道：“各位学徒，这只是一场危机表演。请大家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学徒们的表现很不赖，至少没有学徒因为挤压或者踩踏而受伤！还出现几位勇敢的学徒！”
几位表演人员离开数据房间，雅静打开微型话筒缓缓道：“学徒们先坐下来，深呼吸几下。三分钟后我们继续进行经验交流讲座。”
雅静回到讲台下的座位，关掉微型话筒，坐下对旁边的一位男生小声道：“谢谢！幸亏你醒目！把下一个节目提前几分钟！要不我可要出大丑！”“别谢我！我可受不起！”“电脑怎么样？”“已搞定！”“有查出是谁黑进来的吗？”“没！但主角是我们的学弟。”“我知道！就是刚才第一个冲向眼镜涛伟的那个男生嘛！”“可是我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为播放这样一段视频而入侵我们的电脑。”“被我知道是谁的话，有他好看的！”雅静道。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六节
敦敏回座位上坐好,左边一个眉毛粗大身体强健的白衣男子一坐下便道：“刚才吓死我！”敦敏努力回想一下，他应该叫周秦玉宇。“我也是！”玉宇身旁一位蓝衣细眉弯眼睛身体瘦弱的男生道。是叶秦志文，回想。一位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在敦敏右边坐下笑笑：“我早就知道，刚才只是配合你们一下而已。”罗秦奕剑，敦敏心里默道。“敦敏你刚才好英勇啊！”玉宇用手拍拍敦敏肩膀道。“早知道，就不冲上去！这下可被人笑话！”敦敏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
“学徒们，静一静！我要继续演讲啦！”雅静站在讲台上道，“经历刚才的事件，大家心里肯定会有许多想法，······”
敦敏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突然奕剑用手肘碰碰敦敏的手臂。敦敏转头，奕剑微微弯腰低声道：“你有快递！”“快递？”敦敏睁大眼镜看着奕剑宽大的脸上的眼睛。奕剑耸耸肩黑衣跟着起伏，指指地板。地板上有一只黄白环纹的陶瓷碳纳米玻璃蜘蛛，背着一个纸盒。纸盒上方的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显示屏上有敦敏的头像和姓名。
奕剑伸出大手把那个软显示屏拿到敦敏面前，软显示屏立即显示一个手掌确认程式。敦敏把手掌压在软显示屏上。奕剑弯腰把软显示屏放回陶瓷碳纳米玻璃蜘蛛身上，取下纸盒递给敦敏。
“第一点、学会在数据渊生活。”雅静在讲台上道。敦敏接过纸盒，打开，一张白纸上写着：“钟秦敦敏亲启！戴上眼镜，用笔输入姓名！”。除白纸外，纸盒里面是一副眼镜、一支笔、一块布、一本纸质说明书。
敦敏戴上眼镜，拿出笔在自己的纸质笔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左眼镜片上立即出现启动两个中文字，接着是一些快速滚动的代码。最后左眼镜片上出现一行字：“你好！敦敏学徒。”
敦敏眨眨眼，镜片上有出现文字：“不要害怕，你们数据房间里有炸弹。”
“•••说到这里，悄悄告诉你们，想当年，你们的一些学长学姐到数据渊几天后，就哭着要回家呢！···”
敦敏急忙写道：“谁？”“我是数据渊情报科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一张工作证出现在敦敏右眼镜片上。
讲台上的雅静先是一愣，接着嘴角微微上翘，继续说：“毕竟我们来自神州各地，风俗不同，摩擦是难免的，大家一定要相互礼让。”
“请按一下笔上的蓝色按钮。”敦敏按照眼镜片上的指示，按一下蓝色按钮。通过眼镜，敦敏看到桌面上出现一个电脑的操作界面。敦敏立即转头看看身边的舍友，玉宇正看着前方没有发现桌面上的操作界面。
“不用紧张，这个界面只有你能看到。”眼镜片上显示道。敦敏再次看看左右，确实没有学徒注意到自己桌面的变化，这才松一口气。
在数据渊学徒会数据中枢里，一位金发男学徒对林秦穆信道：“检测到一个黑客程式在会场内运行。”“什么时候！”林秦穆信看着面前主立体显示空间上的一堆代码道。“两分钟前！”
“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林秦穆信指指副立体显示空间道。金发男学徒把实时监控录像转到一个副立体显示空间里。“是敦敏？”林秦穆信疑惑道。“你认识他？”“嗯！刚才接的最后一位新学徒。确定？”林秦穆信摸摸下巴道。
“没错，是全息眼镜！”金发男学徒肯定道。“不可能！你看看他是什么时候戴上眼镜的！”林秦穆信道。金发男学徒快速把监控录像倒退。“三分钟前，一个匿名快递！”
“能追查到快递的更多信息吗？”“不行！对方很会隐藏身份，是个高手！”“看来他是想让敦敏做替死鬼！先不管这个。炸弹的情况怎样？”“还是不能确定？对方说是微型液体分体式炸弹，组装好前不会被检测到，组装好后有30秒的倒计时。”
“情报可信吗？”“经数据渊情报科核实，情况属实。”“在现场的学徒会部长知道这些情报吗？”林秦穆信看着一个副立体显示空间里坐数据房间第一排的学院领导、导师和学徒会部长。“知道，他们通过量子加密安全通信频道实时收发这些情报。”金发男生道。
雅静在讲台上若无其事的继续演讲。讲台下方数据渊的导师、大师们和学徒会各位部长也都表现的镇定自若。
敦敏看着眼前操作系统界面的那些球体、方形、齿轮状，镰刀状的图标一头雾水。“第一步启动设置程式！”对方给出指示。敦敏没有动，愣愣的看着那些图标。“快！”对方催促道。“不知道那个？”敦敏用笔写道，同时用眼光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自己。
敦敏作一个手势，是对话窗口退出全屏。这是很简单的WebRTC协议网页对话。敦敏看看网址是以“https”开头的。敦敏继续滑动手掌和手指，查看全息眼睛的系统、硬件、软件等。
“你在做什么？”对方问。敦敏一惊：“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骗。”对方沉默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要全息眼镜的控制权。”“好，给你，请你快启动炸弹检测程序。”
敦敏取得控制权后，咬咬嘴唇问：“那个是检测程序？”
“就是那个齿轮状的图标！”“怎么启？”“用手指或者笔尖轻轻点击就行！”“点哪里？”“图标！”敦敏用笔轻轻点一下齿轮状图标。那图标立即开始逆时针旋转。
“至于爱情，我不多说，因为数据渊里学徒们对待爱情的看法是多种多样的，你们就遵循你们内心的想法吧！但安全第一。切记，切记！”雅静继续演讲。
“雅静，听到吗？”穆信在数据中枢里添加一个监控立体显示空间道。立体显示空间里的雅静微微点点头。“好，提问敦敏学徒。马上！”穆信道。“各位学徒对于爱情肯定有许多想法，我找几个学徒谈谈！”雅静扫视一遍台下的学徒们，从穆信的描述寻找敦敏。“黑色短发，戴全息眼镜，穿白色裋shù褐hè正在作笔记的那个男生。”穆信描述道。
“那位很认真作笔记的学徒，你来说说。”雅静看着敦敏道。敦敏没听到。玉宇用脚轻踢一下敦敏。敦敏这才醒觉，抬眼发现许多学徒正看着自己，便从座位上弹起来，看着演讲者雅静。“这位学徒，请你谈谈自己对爱情的看法。”雅静道。
敦敏皱着眉，微微摇头，左手挠挠后脑。“别害羞，大胆说出你的想法！”雅静鼓励道。
“读下面这段话！”敦敏眼前的镜片出现一行字，接着是一段话。“嗯！我的看法是：应该尝试一下。”敦敏看着镜片上的文字道，“这样不仅可以满足青年人的心理需求和·····”
敦敏停一下，舔舔嘴唇：“和生理需要。虽然那些爱情动作片、自慰器、爱情机器人等也可以满足上述要求，但真正的爱情只能来自真实的异性。
敦敏读完后满脸通红，把头低下不敢看其他学徒。有些学徒不禁多看敦敏几眼。“好！请坐，这位学徒的观点很前卫嘛！”雅静道。
“怎样？黑进敦敏带的全息眼镜吗？”穆信问。“搞定！”金发男生点点头。
数据中枢的门猛的打开，进来一个头戴黑色纱帽，身穿浅红色右衽圆领袍，腰系米黄色束带的男子。“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副部长，现在我接管这里。”男子说完把一份纸质《交接书》递到穆信面前。穆信接过，认真看完，点点头。
“监控系统也要移交吗？”金发男生问。“不用。”男子伸手一抹，把房间里的所有立体显示空间删除，从腰部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
立体显示空间里只显示着一个登陆界面。男子手指舞动，输入账户和密码，按上手掌。立体显示空间变成一块巨大的透明长方体，八个副立体显示空间从这个主立体显示空间里跳出来。
男子抓过一个副立体显示空间，放大。立体显示空间里显示的数据房间的现场。与之前的监控界面不同是，这个立体显示空间里的每个人的周围都被密密麻麻的缩微的文字、图片、视频包围着。
“点球形图标。”敦敏坐下后继续按镜片上的指示点击桌面上的虚拟图标。
“嗯！副部长！”穆信道。“叫我阿奇，好奇的奇！”副部长把副立体显示空间的中心对准敦敏，同时推两个长方体副立体显示空间到穆信面前，一个里面显示的是讲台上的普通监控视像，一个是讲台下的普通监控视像。“阿奇副部长，有什么指示没有！”“没。”
“雅静，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副部长在这，暂无新指示，你继续。”穆信通过安全通信线路对雅静道。
“我提问一个问题，现在给学徒们也提一个问题。”雅静微微点头道。雅静停一下向左边走两步，拿起讲台上的一瓶水喝一口。
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副部长阿奇把监控摄像头对准敦敏后放大。敦敏周围的缩微的文字、图片、视频也被放大，有些已经清晰可见。阿奇伸手拿起立体显示空间里敦敏的全息眼镜，放到一边，放大拆解。“这是做什么。”穆信问金发男生。“查看全息眼镜的组成零件和系统，甚至接入线路。”金发男生道。
敦敏按几个图标后，便不再接到指示。敦敏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异样。“还有许多学徒想提问，但是由于时间限制，我要继续演讲，待会还会有提问时间的。”
阿奇把全息眼镜的系统抓出来，并把系统程序显示在立体显示空间。“咦！”金发男生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系统程序。“什么？”穆信问。“全息眼镜有两个系统，而且都在运行。我刚才入侵的只是一个系统的虚拟系统。”金发男生道。阿奇微笑一下点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穆信问。“意思是对方很厉害！”金发男生道。
“你们有些学徒开始时可能会很不适应，但不要担心，第一年称作适应期是有原因的。当然大部分学徒都会不知不觉间就已适应和融入生活，所以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雅静说完在大家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里展示一份学程表。上面标明上课时间和数据房间编号。
敦敏还是没有接到信息，只好不停的转手中的笔，并不时看看眼前的镜片，心里则想着那个炸弹。
“你们新生里有什么大人物吗？”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副部长问穆信。“没有吧。应该没有。”穆信道。“可这黑客带着液体微型炸弹，利用如此高端的硬件和技术只是为进入你们的新生档案系统？”阿奇道。
“嗯！等等，他还搜索过你们的科研项目库，关键词是：脑波系统，安全系数，基因，技术难度。”阿奇补充道。“不清楚！”穆信和金发男生都摇摇头。
玉宇见敦敏左顾右盼、心神不宁的便压低声音问：“敦敏，有事？想上厕所？”“不，没事！”敦敏心不在焉的道。“你买的眼镜吗？”玉宇又小声道。“不，别人送的！”敦敏微笑一下道。“给我看看。”玉宇继续压低声音道。“待会吧！先听演讲！”敦敏扶扶眼镜轻声道。
“把盒子给我看看。”玉宇耳语道。敦敏把盒子递过去。“高级货！”奕剑一见到那盒子便咬着牙道。“不就是一副眼镜吗？”玉宇奇怪道。“这是最高档的全息眼镜，内部零件都是自行配置呢？”志文一脸羡慕的加进来。“没想到穿裋shù褐hè的也有这种好东西啊！我真的看走眼啊！”奕剑再次打量敦敏一番。
敦敏皱着眉头强装笑意道：“我也没想到。”
“再说你们来数据渊是为思想的独立，而不是单单为重复别人的思想成果的，你们务必要在记住知识的同时还要注重学会导师、教授们的专业思维方式！”雅静看看台下，注意到有些学徒开始窃窃私语。
“你已经查明对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快阻止他！”穆信道。“阻止！为什么要阻止？”阿奇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穆信有点生气。“别误会，我来只是想搞清楚对方是谁和意图！”阿奇道。
“哪那个炸弹怎么办？”穆信逼问道。“炸弹！那是你们的事！我的任务完成！我要回去交差！”阿奇道。
“防爆纳米膜。”阿奇走到门口回头道。
“防爆纳米膜？”穆信重复道。
“我搜搜。”金发男生调出主立体显示空间飞快的键入关键词！
“在数据渊，你必须学会用合适的方式表达你自己的想法。优秀数据检索学徒可以提出一个好问题。大师们总是这样说：提出一个好的问题，学术没有雷区！”雅静没有穆信方面的消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讲。
“点击红色长方体。”镜片再次出现提示。敦敏点击全息眼镜虚拟操作界面上的红色长方体。在学徒们和讲台之间突然出项一个巨大的长方体显示空间，空间里钻出一个骷髅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各位大师、学徒们。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地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成为人质。不要搞小动作···第一排那个穿中山装的导师把卡片通讯仪放下···否则我马上引爆炸弹！”
“好，雅静学徒你继续！”
虽然雅静看到学徒们都无心听讲，但还是继续演讲：“在数据渊，知识得到升华。如欧几里平面的三角和是等于180度，但是在数据渊你要知道：三角和可以小于或者大于180度的。”
穆信拿到防爆纳米膜后，冲出数据中枢，跨上一台小型飞行器，急匆匆的向数据房间飞。
在接近数据陶瓷碳纳米玻璃楼时，穆信惊呆。数据房间的位置，现在只剩空荡荡的一个凹陷。穆信四处张望，只见整个数据房间正缓缓的向上升去。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七节
穆信开飞行器冲向腾空的巨大数据房间，眼前白影一闪。一个白色荧光盔甲的陶瓷碳纳米玻璃秦兵挡在飞行器前方。
“危险！”“防爆纳米膜。”穆信挥挥手道。“你进不去。”“我要试！”穆信坚持道。秦兵退到一边，穆信驾驶飞行器接近数据房间大门，把速度调整到和数据房间同步，伸手去拉门把手，拉不开。穆信看着坚实的大门咬咬牙，掉头向数据中枢飞去。
“你们数据检索学徒，不过是婴儿而已！”骷髅人冷冷道。第一排的一位穿紫色T型衬衫的学长回应道：“你也只不过是躲在网络后面只会用炸弹吓唬人的胆小鬼。”
“点击那个黑蝙蝠。”眼镜片出现提示。敦敏有点犹豫，没有去点，可程序却自动开启。讲台的墙壁上出现一只陶瓷碳纳米玻璃蝙蝠并扑向一位学长。学长身体抽搐着倒下。他身边的数据导师连忙俯身去查看：“没有大碍！只是被电晕！不过请大家不要再轻举妄动！”
那个栩栩如生的骷髅人消失后，敦敏看看眼前的虚拟操作界面，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有一次被骗。
“第三点是：学会思考！”雅静在讲台上伸出左手轻轻一挥道。敦敏抬头四处张望，发现有些学徒也无助的四处张望，有些学徒则在窃窃私语，还有些甚至在睡觉好像周围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第一年就要开始思维锻炼。”讲台上的雅静好像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似的，只拿着一张演讲稿继续：“建议大家选修《思维检索》。”立体显示空间上展示几本不同出版社的《思维检索》的课本，还有一些上课时的图片。
“数据渊是不可能安排大家同时选修《思维检索》的。如果没有选修到，也可以旁听的，只不过旁听是拿不到学分的，但如果你要的知识，又何必在乎那一两分的学分呢！”
敦敏双手压在桌面上以免发抖，浑身不自在。玉宇、志文、奕剑被突发的事件吸引，玉宇不再理会那个眼镜盒子。
“至于网络，很明显刚才那位就是通过入侵我们的网络来实现他的目的。
我建议学徒们用数据渊网而不是商业网，用数据渊WIFI而不是商业WIFI或私人WIFI。至于脑波网络，我想大部分的学徒现在还无力承担。数据渊网有几大好处，一、有数据渊免费数据库，二、有数据渊内部资源，三、价格便宜：一学期100元，下载速度100M/S，上传速度150M/S。
好啦！我的讲话结束，谢谢大家！”雅静把演讲稿的内容说完长长松一口气，同时又为那个未解决的危机忧心。学徒们都显得烦躁不安，但没人敢离开自己的位置。
“你是谁？”敦敏用那支全息眼镜的配笔写道。没有回应。
穆信回到公办室：“怎样？”金发男生回放紫色衬衫学长被电晕的视频：“卢学长被电晕！”
敦敏抬头看看讲坛，发现那位长发学姐已离开讲坛，此时辅导员正站在讲坛上开始讲话：
“好啦！大家安静一下，也许到数据渊是你们的幸运，也许是你们的不幸，特别我们现在的情形。也许你早就发现，你那没学数据检索的朋友、同乡已经成为地球上富裕的行商，而你却还是不名一文。”
辅导员成功的吸引大部分学徒的注意力：“在你的同龄人中，有些是世界冠军；有些创立自己的公司；有些是世界级富豪；有些是手握重兵的将军；有些是脑波导师等等；而你们却还在数据房间里听导师们讲课。
但我希望大家知道，大器晚成。大家要静下心来，学好知识，再出去拼杀、建功立业！”
镜片没有再出现提示语，那只陶瓷碳纳米玻璃蝙蝠趴在墙上没有动，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数据房间的门窗一直都是关着的，外面漆黑一片，学徒们都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慢慢上升离开数据渊。
穆信在数据中枢里看着缓缓上升到数据房间，突然数据房间缓缓下降。穆信转头看看另一个立体显示空间里数据房间内部的情况。立体显示空间里大师、导师和学徒们完全不知道数据房间的运动情况，他们都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辅导员还这讲台上讲话。
突然一个副立体显示空间弹出来，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副部长阿奇道：“安全演习结束，警报解除。”
与此同时，数据房间里的辅导员道：“学徒们，我宣布一个好消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数据城网络安全部安排的一次危机预演，现在预演结束。”
学徒们不相信，辅导员看着检索大师孔秦太羽道：“大师！”
大师站起来对大家说：“辅导员说的没错！这是一次预先安排好的危机预演。预演中学徒们都表现的很冷静和克制。现在预演结束，学徒们受惊！”
数据房间回到教学楼原来的位置，大门打开，一对工作人员进来，几个工作人员把墙上、地上的陶瓷碳纳米玻璃昆虫带走，一个工作人员把敦敏的全息眼镜等收走。
工作人员离开数据房间，大门重新关上。数据房间里鸦雀无声，接着是一阵欢呼。
“这是真的吗？”玉宇问。敦敏摇摇头不知如何作答。奕剑却道：“未必，但危机结束倒是千真万确。”敦敏疑惑的看向奕剑。
“这是最好的结束方式，不是吗？不论这次炸弹事件是真是假。一、不会给学徒们留下心理阴影，二、可以表明数据渊领导有方，三、数据城也不会被人指责。”奕剑阴沉着脸道。
“事后诸葛亮嘛！”玉宇看看那位被电晕现在醒过来的学长，再看着奕剑。“我相信。”志文晃动手里的一张书签道。奕剑用左手食指弹一下右手里的一张书签笑笑。敦敏看着这两张书签，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那见过。
“哦！你们拿全息眼镜盒里的东西。”玉宇指着书签道。“反正是赠品，再说他们也没有要回去不是。”志文一副不拿白不拿的表情。敦敏留意到他们拿着的书签合起来是一幅完整的水墨风景画！一个小型机器蜻蜓出现在志文面前，一闪便消失。“我的书签！”奕剑低声道。志文原本拿着书签的手此时也是空的。
“你相信吗？”金发男生问。穆信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抬到嘴唇边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金发男生努努嘴点点头。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继续由雅静学姐主持，那位学徒有问题的可以向在座学长学姐提问。”辅导员向讲台下走，并对雅静点点头。
雅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讲台上走。学徒们纷纷举起手争取提问机会。雅静看着众多学徒举手便在讲台上抓起一个球体显示空间，然后向着学徒们扔去，顿时每个学徒面前都出现一个小球体显示空间。
“想提问的学徒点击一下你们面前陶瓷碳纳米桌面的红色小球体，然后电脑会随机抽取五位学徒。”雅静看着台下的学徒们道，“好的，第一位是258座位的学徒，就是面前桌面上小球变成蓝色的那位学徒。”
258座位的那位黑衣学徒站起来道：“雅静学姐你好，我叫罗秦奕剑。我想问在刚才的危机预演中用到的技术是什么，我们会学到吗？谢谢！”
“严格来说，那些技术是属于计算机专业的。我们是一定要学的，要不怎么去应对类似于刚才的情况呢？下一位，339座位的学徒。”
一位穿蓝紫色昙花齐胸襦裙面容姣好的女生站起来道：“雅静学姐晚上好，我的问题是：网络上真有宝藏吗？数据坟场真的存在吗？”昙花女生问完，数据房间里响起阵阵掌声。不少学徒都转头多看几眼昙花女生，敦敏和舍友们也不例外。
等掌声变小雅静回答道：“这是各位最想知道的吧，答案是肯定的，有数据坟场，而且有很多。至于宝藏，那更是多不胜数。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宝藏在哪一个数据坟场，更不知道在数据坟场的那一处。下一位，058座位的学徒你可以提问。”
058座位的学徒坐着道：“我的问题是：我们有机会进入皇族数据检索队吗？”
“机会当然有，但能否进入得看你的实力啦！下一位012。”“数据渊学徒可以结婚吗？”“当然！最后一位163。”
一位穿褐色外套的男生站起来道：“学姐晚上好，我想问一下我们的实习单位有哪些？”
“我们的实习单位有上百个，具体的话你可以上数据渊的官网看，我记不清楚那么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其中包括皇族数据检索队。”
“好。提问环节到此，下面是学习部部长伍秦怡菲给大家做演讲，掌声欢迎！”雅静伸手作一个请的动作。敦敏好奇地顺着雅静手所指看过去。一位戴银白色半框眼镜的长发女生轻盈的走上讲台：“大家好，我是二年级的学习部部长。下面我将和大家谈一下我们人类的处境。”
“你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你可以开始！”穆信看着立体显示空间里的怡菲道。怡菲眼睛向下看看讲台桌面上的立体电脑界面，用手轻轻把那些资料摊平快速检视一遍，点点头。
怡菲拿起一个小立方体，抛到前方。讲台前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立体显示空间，里面有四个顺时针旋转的人，发型穿着一样，只是外貌不同。
“这四个人有什么不同？”怡菲看着台下的学徒问道。“外貌不同！”学徒们立即大声道。玉宇也大声道，敦敏、志文和奕剑都没有出声。“当我们是小学徒？”志文低声咕噜着。
怡菲左手一挥问：“现在呢？”那是四个人现在连外貌也一模一样。怡菲右手一挥，数据房间大门打开，进来四个外貌、体形、衣着一模一样的男子。第一位手里捧着一个淀粉纸盒子，里面装满一张张的书签。
“这个盒子里的书签中有两张是微型卡片炸弹。”怡菲用手拿起几张书签晃晃道，学徒们听到后一阵躁动。敦敏抿着嘴唇紧张地看着那几张书签。“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危险的！”怡菲把书签放会盒子后道。
盒子男旁边的2号男子踏前一步道：“我是炸弹侦查员，我是同时也是一个生化人。”2号男子说完，把鼻子凑到盒子上方，用力闻几下，接着用手在盒子里翻找。不到十秒钟的时间，2号男子手里便拿着两张卡片。2号男子把书签举高。两张书签旁出现一个立体显示空间，空间里是被放大的书签，可以隐约看到书签内隐藏的微型齿轮结构和一些细小的管道，管道内是一些流动着的液体。
“这是陶瓷碳纳米玻璃结构的液体金属炸弹，只要把两张书签和在一起拼成一张完整的山水画，里面的炸弹便会起到，两种液态金属会在齿轮的驱动下混合，30秒钟后便会爆炸。像这样！”2号男子把两张书签拼在一起，只用一只手举着。
3号男子立即上前一步，用一个立体显示空间罩住那书签。书签在立体显示空间里被放大，里面的结构清晰可见。男子伸出手指，手指前端伸出几条微丝。微丝钻进卡片内转动齿轮，五秒钟后，两张书签重新分开。
4号男子从3号男子手里夺过两张书签，把他们和在一起，然后慢慢走近学徒们之间。4号男子在过道绕着数据房间走并道：“即使炸弹不可拆除，我也可以及时把它带离这里。”有些学徒已经满头大汗，几乎要跑出数据房间。
“但今天我要在学徒们面前制服这个炸弹！用的是防爆纳米膜。”4号男子绕着学徒们转一圈回到讲台前的空地，掏出一个小球。小球接近那张和体的书后，立即把书签包裹住。
一声闷响，小球涨大如篮球大小，然后慢慢收缩，恢复原状。
四位表演嘉宾离开后。讲台前的半空中突然弹出一个球体显示空间，里面站着一个可爱的小熊猫：“大家晚上好！”小熊猫说话的语气很礼貌。敦敏和其他学徒都惊讶地看着怡菲。怡菲看看台下的雅静，雅静看向辅导员，辅导员看向检索大师孔秦太羽，大师摇摇头。
在数据中枢监控现场的穆信对怡菲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开除钟秦敦敏，否则洲际导弹马上摧毁数据渊。”小熊猫说完，立体显示空间里出现一枚准备发射的六米长的洲际导弹。
“我们无权开除任何一位学徒，除非有足够的理由。”检索大师孔秦太羽打开领子的微型话筒道。“洲际导弹还不够？”小熊猫调皮地眨着眼问。检索大师孔秦太羽摇摇头。
“难道要我们为一个学徒而全体陪葬吗？”一位学徒大声道。有几个学徒附和道：“是啊！”“放心！只要你们在数据渊，就安全。”检索大师孔秦太羽保证道。
“可那是洲际导弹啊！”有学徒抗议道。“孔秦太羽大师！我······”敦敏站起来忐忑道。“坐下，什么也别说。”检索大师孔秦太羽道，敦敏只好坐下。敦敏留意到有些学徒居然在偷笑。
“我们有且只有这一个要求。”小熊猫眨巴着大眼睛道。“不！”检索大师孔秦太羽道。小熊猫不再说话，显示空间里的导弹开始点火发射。
《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八节
火箭冲天，越过海洋向数据渊袭来。数据房间里一些学徒显得烦躁不安。“再问一遍，你们······”“不！”检索大师孔秦太羽打断小熊猫的话。
突然一位红衣白裤高两米的蓝发男生冲到敦敏身边，拉开坐在敦敏身旁的奕剑把敦敏拉到过道里。敦敏惊讶的看着蓝发男生。男生举起一把吹毛断发的纳米陶瓷匕首架在敦敏脖子上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
红衣男生的话还未说完，口中多一块淀粉砖。而他手中的剃刀也变成一本教科书。“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检索大师孔秦太羽喝道。红衣男生嘴里咬着淀粉砖拿着教科书默默地回到原位。导弹已经接近数据渊上空，检索大师孔秦太羽和导师们却并不显得慌张，反倒露出一丝微笑。
敦敏惊慌地坐回原位置上，抬头盯着讲台上的立体显示空间。导弹已经到达数据城上方，正向敦敏所在数据渊袭来。导弹接近教学楼上方夜空，白影一闪。一个白色盔甲的秦兵抱住那枚导弹，并迫使导弹转变角度，飞向数据渊一台边长10米的立方体机器。
导弹接近机器的那一刻，机器上面的盖子打开，伸出两条晶莹通透的智能纳米管玻璃触手，缠住导弹并迅速缩回机器内部。立方体机器盖上盖子，周围平静，就好象无事发生过似的。
立体显示空间的小熊猫慢慢隐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怡菲还站在讲台上道：“接下来还请辅导员讲话。”
辅导员走上讲台，把手里的纳米陶瓷匕首轻轻放到讲台的一角：“你们是新学徒，我不要求你们做到有难同当，但也不要做出倒戈相向的可耻行为。这次就算，如果再有学徒做出类似的愚蠢行为必将受到严厉处罚。”敦敏发现辅导员手里的纳米陶瓷匕首正是刚才红衣男生拿着的那把，立即便对这位辅导员刮目相看。那些不安的学徒也都安静下来认真听辅导员讲话。
辅导员在讲台下推出一个长50厘米、宽35厘米、高90厘米银白色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外壳的长方体箱子。辅导员蹲下，拉出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奖牌道：“这是今晚的小礼品！一块定制的新学徒大会纪念奖章。”
“是3D打印机！”有学徒已经认出那个箱子。敦敏看着立体显示空间里那个放大到奖章出神。银白色圆形奖章半径约1厘米，厚约0.3厘米，正面上印有0101学院的名称、校徽。奖章中心有一小孔，里有一个金色的雕花小球，小球可以顺时针转动。奖章背面印有一些类似齿轮和链条的图案。
“认真听讲、积极提问和回答问题的学徒都有机会获得这些奖章，这是第一批共九枚，今晚将会有三批。如果学徒们非常活跃的话，我会考虑增加几批的。想要的学徒要努力哦！”辅导员眨眨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台下跃跃欲试的学徒们，露出满意的笑容。敦敏心里不禁想：“这种奖励机制的确有效，如果发钱也许更好。”
“好，下面是答题时间。”辅导员按一下全息界面里的一个按钮，“现在你们的桌面已经是一块触摸显示屏，请你们完成上面的答题卡。”
在学徒们低头答题的时间，辅导员激活辅导员账户透过植入眼睛的人造视网膜看台下的学徒。学徒们的入学成绩，家庭背景，爱好专长等资料出现在各自头顶上方。
学徒们答完问卷后，电脑立即随机抽出获奖名单。“请获奖的学徒，大会结束后来辅导员这里领取纪念奖章。”
辅导员扫视人造视网膜上显示的问卷汇总情况，关闭话筒自语道：“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根本就不知他们未来要面对的情况，大部分学徒完全也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的情况，更别谈其他地区的情况。自己现在真的是对牛弹琴，而且是对着几百个无知的牛犊弹琴。”
辅导员微微摇头，提起精神打开话筒对学徒们道：“虽然我们世界有大量的改造人、机器人、生化人，他们已经完成大部分的工作，但是数据渊仍是你们每一个人培养和发展自己天赋、技能和才智的地方。假如你不这么做——假如你放弃学习——那么你不仅是放弃数据渊，也是放弃你自己。”
辅导员面对下面渴望学习知识却对社会知之甚少的学徒们，扫视他们那一双双睁大的眼睛，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悲哀：“你们是那么有理想和憧憬，不久后你们会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可你们自己对此将无能为力，除非你们拼命学好导师教给你们的东西。数据渊并不是你们学业的最后阶段，而是你们人生学业中的一个过渡阶段，它是连接你们从一知半解到大彻大悟的桥梁。”
敦敏在座位上热血沸腾，突然感觉有一双冷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敦敏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却又看不出是谁在盯着自己。
“下面又是调查问卷时间，请学徒们开始做你们桌面上的关于读书的调查问卷！第二批奖章即将送出！”辅导员说完回到座位上休息。
问卷做完后，雅静回到讲台上：“好，现在又是提问时间，这次请学徒们先把你们想问的问题写在陶瓷碳纳米桌面，免得提问的学徒重复问题。积极提问的学徒们也会有机会获得纪念奖章的。”敦敏发现学徒们渐渐不受之前发生的事情的影响，自己也感觉轻松许多。
为防止有学徒提出与刚才那些事情有关的问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系统已经设置为过滤掉那些与之前事情有关的提问。
“153座位的学徒！”“学长学姐好，导师们晚上好！我的问题是数据渊里有哪些社团？社团活动值得参加吗？”一位穿粉色半袖襦裙的女生问。
“这个问题请有丰富社团工作经验的陆学长来回答你吧！”雅静向着第一排一位男生道。敦敏希望能有学徒和自己一样提问关于兼职的事，对这个问题不敢兴趣，但既然有学徒，也只好听听。
陆学长站起来，打开微型话筒道：“我们数据渊的社团有上百之多，大致分为四类：第一类学术类社团，例如基因学社、星空协会、大数据学会、人文学社、异星文明社等等；第二类实践类社团，有科幻协会、脑波协会、数据管理协会、数码爱好者协会等等；第三类艺术类社团，摄影协会、漫画社、舞协会、电影协会等；最后是体育类社团，围棋协会、象棋协会、太空足球协会、个人飞行器协会、虚拟实景游戏等。”
陆学长介绍完后停顿一些后道：“原则上我们提倡大家只参加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协会，毕竟参加社团是要付出许多时间和精力的。我的回答就这么多，谢谢！”
“下一位···”雅静话未讲完，一个立体显示空间弹出来，里面一个小熊猫。
“是我。”小熊猫微笑着，在小熊猫旁边是一个装有一百多人的笼子，其中不乏哭喊着的小孩和表情无助的老人。小熊猫一抬手，那一百多人全被沉到冰冷的海水里。
“卑鄙。”检索大师孔秦太羽道。检索大师孔秦太羽话未说完，一队黑衣秦兵把海里的人救起来，并为人们换掉湿衣服。可是有些已经奄奄一息，有些冷得浑身发抖。敦敏看到心里很是难受。
对方沉默三秒后，敦敏站起来道：“检索大师孔秦太羽，我···”“敦敏，坐下！”检索大师孔秦太羽喝道。敦敏还想说什么，玉宇一把拉敦敏坐下。
“你们为什么要这位学徒。”检索大师孔秦太羽问小熊猫。你们没必要知道！”“他现在是数据渊的学徒。你们这是要和整个数据渊作对。希望你们别再来捣乱，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
小熊猫沉默片刻道：“我们要对敦敏进行一次检查。”检索大师孔秦太羽思考片刻道：“可以。”
十秒钟后，门口出现一个推着一台小推车的白大褂男子。白大褂来到敦敏面前，用一个半圆形的探测仪对敦敏做一遍全身体检，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离去。“一场误会。”小熊猫变得礼貌起来。
“继续。”检索大师孔秦太羽对学徒们道。敏脑海里翻滚着今天发生的事，开始心神不宁。
“361座位的学徒。”雅静道。361座位的男学徒想想后道：“嗯！我想问怎么加入学徒会。”
“学徒会有文娱部、生活部、女生部、宣传部、学习部、调研部、体育部、纪检部、外联部，你们这一届的学徒会很快就会成立，产生过程主要是通过学徒自己报名，然后经过面试、答辩、演讲，最后有辅导员任命产生。详细的方案稍后会公布。下一位087。”
“我想问请假麻烦？”“请假要经过三关，第一舍长，第二班长，第三辅导员。不会很麻烦。下一位426。”
一位女生站起来问道：“除防火防电防学长，防盗防骗防挂科，还要注意什么吗？”女生一问完，学徒们便大笑起来。大家好像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而敦敏却还在苦苦思索。
“不用！最后一位267。”雅静笑着说。“我想知道奖学金是多少？”“一等1万元，二等8000元，三等6000元。下面请辅导员继续发言。”敦敏听到奖学金有重新提起精神。
“好的，那我就继续吧！在知识这座桥梁上通过时，有样东西你们要注意的，那就是爱情。当然，数据渊是不会阻止大家恋爱的，但是也不提倡大家恋爱。如果大家恋爱，请尽量不要发生婚前性行为。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不可避免的话，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还有一点要提醒大家，在数据渊并不是全都是人类，还有改造人、机器人、生化人，在恋爱前，你必须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因为你的另一半很可能不是纯人类。”
辅导员蓝秦青静透过人造眼角膜扫视一遍台下的学徒，眼角膜显示着学徒们体内身份纳米虫发出的生理指标，数据表明全体学徒都适合进行接下来的新生体验。
“好啦！下面是新生体验时间！
请大家先确认一下自己座位上安全带是否已经系好，并把自己的随身物品固定在座位旁的物品箱里。”辅导员说完向第一排的导师和学徒们点点头。一部分导师和二年级的学长、学姐立即动身帮一年级的学徒们检查座位上的安全带。
钟秦敦敏低头发现这椅子很奇怪，椅子不但有两条宽大的安全带，腰部还被一条从椅子背伸出的半软的腰带固定，同时大腿、小腿也被固定。准备好后，敦敏的身体慢慢陷入座位里，数据房间正在加速上升。
数据房间里的灯光慢慢变暗，最近一片漆黑，接着一片惊叫声，敦敏发现自己的椅子在慢慢向前翻转，接着转动速度加快一下子就头朝下脚向上的连人带椅地被翻转180度，不对，不是椅子在翻转而是整个数据房间在翻转。
敦敏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把手以防自己会从椅子上掉下去，他全身的血一下子往大脑冲，并且心砰砰的乱跳。接着敦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也分不清上下。他就像漂浮在没有重力的太空中一样。椅子慢慢开始向前移动，有阵阵微风迎面而来。
惊叫声还在此起彼伏，而前方慢慢变亮，先是一个亮点，然后亮点慢慢变大，是一半蔚蓝色一半黑色的地球，接着围绕地球的一半银白色一半黑色的两个月亮渐渐也可以看到。
随着接近地球的速度的加大，迎面吹来的风也渐渐加强，使敦敏觉得呼吸困难，且心跳不断的加速。风也越来越热，使敦敏的皮肤慢慢发烫，发痒，接着是针刺一样的疼痛，他差点就晕过去！
这一分钟是他既难受又兴奋的一分钟，他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一涨一涨的，像是自己身体内的血液要喷将出来似的。
但是无论在数据渊还是毕业后的日子，每当谈起这一经历，敦敏都和大部分学徒们一样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一分钟使自己开始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的思考方式并是只有一种，并意识到自己以前从书本上学的地球的知识是那么苍白无力。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分钟是那么的使人感到震撼和惊奇。
漫长的一分钟终于过去，敦敏发现椅子已经复原，不应该是数据房间复原。此时的敦敏还是惊魂未定，他在椅子上不断的深呼吸，感到自己的手脚还在不停的无规律的颤抖，连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也在不自觉的颤动。敦敏的身体漂浮在椅子上，幸好有安全带系着才不向上升，窗外仍是可以看着一半蔚蓝色一半黑色的地球。
“外太空！”有学徒大叫道。接着数据房间再次翻转、恢复、翻转，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数据房间里充斥着惊呼声、尖叫声、骂娘声、喘气声，接着才慢慢的有一些交谈声和惊叹声。又过几分钟，讲坛方向传来辅导员的声音：
“学徒们，受惊啦！今晚的会议已结束。接下来会有一些学长学姐留下来和有问题要向学长学姐询问的学徒进行交流。今晚十点，也会有一些学长学姐会到你们宿舍和你们联谊的。好啦，有问题要询问的留下来，其他的学徒可以去吃宵夜啦！”辅导员说完，一些学徒们慢慢起身离去，一些则走向学长学姐。
“啊！最后，有一个学徒会的紧急通知，今天数据岛内的九个数据城区都发生学徒被骗财物和宿舍失窃等案件，所以各位学徒一定要保管好个人财物，注意人生安全！”辅导员补充道。
敦敏顶着迷迷糊糊的脑袋根本不知数据房间是怎么从外太空回到原处的。敦敏定定神，坚持着和几个学长学姐交谈一会，而事后敦敏连自己当时问些什么问题，对方回答些什么都记不起。只是笔记本上留一些字迹潦草的笔记和五个学长学姐的姓名及联系方式。
接着敦敏独自一人离开数据房间，并用今天办的那张卡在校道旁的共用电话打一个电话向家里报平安，打完电话，敦敏下意识的看一下余额，果然如那位学姐所说的钱已经找回，现在还剩999元。敦敏快步穿过校道上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回到陶瓷碳纳米玻璃宿舍，他草草地冲一个冷水澡，爬上半透明的玻璃床倒头便睡。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敦敏听到以下对话：
“学弟，出来联谊啦！”一把女生道。
“嘘，小声点，他已睡啦，他今晚上才到的，太累啦。”一把压得很低的声音道。
来人也压低说话的音量：“哦！他就是我们学院来的最晚且出名的那个学弟吧！”
“没错。”
“那我们到隔壁宿舍吧。”
“好。”
接着门轻轻的关上，窃窃私语的谈话声也渐远。
而敦敏也翻一个转身后继续酣睡，完全不知道更多难题正在前方等着他。
《第一章·完》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