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
第三章《地球仪》
钟天心
第一节
敦敏把手掌压在门感应区上推开门走进宿舍，宿舍比走廊凉快许多。敦敏脱下上衣擦汗，心里满是忧虑，并享受着惬意的凉快：“有冷气真好！”敦敏放下背包坐到椅子上。桌面立即红光闪烁：“敦敏学徒，由于你未能付清基本生存费用，请你转到普通宿舍。”接着桌面上显示一张图片。敦敏看着图片上的十几张上下铺的双人床和几部风扇不停的摸鼻子。
敦敏呆呆看着那间普通宿舍，突然拿起桌面的一支电子笔写道：“不转可以吗？”“可以，缴纳三千标准货币。”
“可惜！”1号床位的叶秦志文叹息道。敦敏不解的看向对面书桌的志文。“是啊！太可惜。”敦敏右前方2号床的玉宇拿着一块抹布道。敦敏刚想开口说：“谢谢”。“可惜冷气不是全天有。”奕剑在座位上道。敦敏还以为他们是为自己转宿舍的事，原来只是自己想多。敦敏看看桌面的一角发现另一个通知：“今天冷气仍全天开放，明天起中央冷气开放时间为：中午11：30到14:30，下午5：30到7：30，晚上22:00到早上7:30。”
“最后一天啦！好好享受吧！”志文拿起一件衣服叹气道。“明天你们不是还有冷气吗？”敦敏心里盘算着明天自己只能用风扇。“可不是全天。”志文强调道。“有总比没有强。”敦敏撇撇嘴道。
“那样他就不敢逃课回宿舍打机！”奕剑看一眼敦敏道。敦敏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奕剑。“教室有冷气，宿舍没，谁还会逃课。”叶秦志文说完把箱子里的三件衣服挂到衣柜里。
“哦！”敦敏点头道。“数据渊够绝的，这样以后上课时间就不会有学徒赖在宿舍。”2号床位的周秦玉宇用一块抹布来回擦着书桌道。
“我现在才知道数据渊上课时还会有冷气的！”敦敏道。
“不一定哦！我听说现在市场上出一种空调衣服，和普通衣服一样，只是内置独立电源，充电一次可以工作24小时！”奕剑道。
“有这神器！多少钱？”志文道。“不贵，三千一套，还有许多款式。”奕剑指着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道。志文立即凑过去，敦敏走过去，玉宇停下拿着抹布转身。只见立体显示空间里的衣服和普通的衣服并无区别。
志文伸手拿起一件，翻转。只见衣服内面多一层薄薄布料，有两行文字漂浮着布料上方：“本制冷层采用纳米丝质材料，柔软舒适；内附离子制冷系统，效果强劲且低功率低耗能；微型网状充电池持久耐用，充电十分钟便可使用一整天，可反复充电一千次。”
志文登录自己的一个网络账号，调出一个立体激光人类构象。志文把一套制冷衣服穿到自己的立体激光构象上，左看看右看看：“还不错，不知会不会很重！”
“不会！”奕剑道。志文看看奕剑，然后道：“把你的拿出来让我试试。”“不用吧！我的尺码很大。”奕剑推辞道。志文二话不说打开奕剑的衣柜：“是那一套！”奕剑只好指着一套天蓝色的道：“这套。”
志文拿出来穿上上衣，衣服确实很多袖子多出一大截。志文走几步：“不错，是挺轻的！我要买两件！”志文把衣服脱下挂回衣柜内，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挑衣服。
“有钱人的东西，我想没几个数据渊生买得起吧！”敦敏道：
志文道：“你可别瞧不起数据渊生哦！有些还是很有钱的。”“譬如你和奕剑！”玉宇道。“我那算有钱人！”志文道。
“敦敏，你们睡没！”班长在外面问。敦敏赶快打开门道：“还没！”班长进入宿舍后道：“嘿，你光着膀子不冷啊！”敦敏笑笑。
“班长有事吗？”奕剑转头道。“别总叫班长，我只是临时的，叫裕杰就好。”班长道。“别怕！到时我一定投你一票！”奕剑笑道。“我也是！”玉宇道。志文“嗯！”一声，敦敏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的贷款出问题！”班长走向奕剑道。“我们？”敦敏问。“你和玉宇。”班长道。“出问题？”玉宇再次停下手中的抹布。
“你们宿舍的消费额度爆表。什么衣服？”班长倚在4号床架上看着奕剑面前立体显示空间里的衣服道。“冰雪战衣！”奕剑扬扬粗大的眉毛道。“冰雪战衣？”班长眯起眼睛看着那些衣服。“就是冷气服！”奕剑补充道。“哦！还有这种东西！”班长说完转头对敦敏道“嘿！敦敏，听说你刚才与山海府同乡会会长吃饭，还和美女师姐坐豪车。做名人的感觉如何？”。敦敏用手捏着下巴不知如何作答。“是啊！我们敦敏可是名人！如果在门口贴张告示：参观一次收费十元，肯定有钱赚。”奕剑干笑道。
“爆表！还未开始买东西呢！”志文抗议道。“应该是我！”奕剑举高左手道。“等等！消费额度是多少？”玉宇问。敦敏绷着脸看着班长：“我如果搬到普通宿舍，是不是就可以重新获得贷款。”班长耸耸瘦瘦的肩膀摇摇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白色可降解纸张，上面印着黑色字体：“亲爱的0101学院五班班长，你们班11712宿舍的消费额已经超过最高限额20000元标准货币，宿舍内成员的贷款业务将被终止，请转告。”
“每个数据渊学徒每个月要花费5000元标准货币多才会爆表！”玉宇看完喊道。“5000元！根本不够，好不。你们想想，每个月除伙食总得买些书、几件衣服、皇家零食，看看电影，到游乐场去玩，到酒楼去吃个大餐什么的！一个月一次深海公园。5000元标准货币怎么可能够用？再说我这还未算我女朋友那一笔呢。”奕剑抗议道。“你就晒命吧！你！”玉宇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奕剑道。
“那我们宿舍到底超出多少？”志文转头问。班长又掏出一张白色可降解纸张道：“在这张。”纸张上的文字是：“11712宿舍消费额为十万一千三百五十七元标准货币。”
“十万一千三百五十七元！”玉宇叫道，声音大的差点能把人震聋。“你到底买什么，居然一次用十万多！”志文凝视道。“地球仪啊！”奕剑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球道。
“班长，这些钱是奕剑一个人用的。”玉宇道。“数据渊的数据库按宿舍为单位计算的，虽然是他一个人用十万多，可是平均下来，就是你们每个人用两万多。那你们的贷款申请肯定会终止。”班长再次耸耸肩道，瘦弱的身体像要飘起来似的。
“是不是又要到数据中枢去办理相关手续。”敦敏叹口气问。“不用，这些手续上网就可以办理。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奕剑提交相关证明就行。但你们的贷款就没戏啦。”班长道。
“顺便问一句，你们宿舍没有丢东西吧！”班长道。“没有。出什么事吗？”奕剑道。“昨晚有些住底层的学徒的东西被盗。没事就好！”班长道。
班长离开后志文道：“现在数据渊生已经成为小偷们的主要目标。可恨的是那些宣扬数据渊生每人每月都会消费5000元以上的人！要不数据渊就不会发生外来人员进来偷东西的事。”“有些被偷的学徒真的好惨！我有位同乡家里砸锅卖铁才凑起的三千块现金也被偷。”玉宇脸色略显阴沉。敦敏拉长脸忙问道：“校园里也有小偷？那现金找回没？”“还没，不过我们同乡会正为他发起捐款活动。”玉宇答道。
奕剑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敦敏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走运的，有那么好的师兄和师姐帮你！他的三千块应该找不回来，不过他应该会收到数据渊发放的一千块临时补助金！”
敦敏点点头道：“看来数据渊还是挺人文关怀的嘛！”
“哎呀！”敦敏突然想起什么，忙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金色陶瓷碳纳米令牌。“什么事？”玉宇把新买的磁悬浮台灯摆在书桌左上角后问。“我的陶瓷碳纳米令牌曾经被盗。”敦敏道。“你手里拿着不是吗？”奕剑抬头道。“这是新的！隐身人昨晚偷走原来那个。”敦敏摇摇头道。
“刚才班长问时，又不说！”志文开始检查自己的贵重物品，奕剑和玉宇也都各自检查自己的物品。敦敏心想上午发生那么多事我哪里还记得这事，但还是很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我忘！”。
片刻后，“没丢东西。你们两个呢？”奕剑关上柜子的门道。“没有少。”玉宇又检查一遍后才道。志文把东西塞回原位道：“没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你确定昨晚有人进来过？”志文问。“我在安保科时，监控录像显示我的陶瓷碳纳米令牌被隐身人从背包拿出，然后就消失。”敦敏道。“那人是不是有病，单偷你的陶瓷碳纳米令牌！奕剑那又个十万元的东西都不要。”志文道。奕剑左手托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感叹道：“幸运的是我的宝贝还在！”
敦敏起身走到玉宇身边道：“你要不要搬到普通宿舍。”玉宇转头看着敦敏片刻，摇摇头：“不用。”敦敏咬咬嘴唇，接着挤出一个微笑道：“我要搬到普通宿舍。”敦敏说完转身看着奕剑，犹豫一下道：“奕剑，你能借给我三千标准货币吗？”奕剑歪着头看敦敏：“什么时候要。”“现在。”“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条件？”
“没错，借三千，一周后还的话是三千三百，两周后还的话是三千六百三十，三周后还的话是三千九百九十三，以此类推。”玉宇皱着眉头道：“这条件有点苛刻。”敦敏咬咬牙：“好。”
敦敏缴纳三千标准货币后舒一口气，接着又锁紧眉头。敦敏摇摇头希望能抛掉烦恼，可作用不大。敦敏走到奕剑身旁看看那缩小版地球。敦敏接近时，耳朵突然“嗡！”的响一下，接着听到一种奇怪的低吟，想认真听时，低吟声却消逝。敦敏不禁瞪着眼睛认真看那地球仪。
地球仪表面是一个球面显示屏，显示的是一个缩小的地球表面。在白昼的半球看下去，透过那薄薄的像细胞膜似的微微发亮的外层，可以看到地球大气层内或厚或薄的云层。北纬60度至北极点覆盖着一个银白色的冰盖，南纬60度至南极点也是，两个巨大的冰盖在地球仪上显得特别明显。全球唯一的大陆就像一块绿色的翡翠镶嵌在一个巨大的碧玉球上一样，而两个冰盖犹如白银做的护盖一样保护着碧玉球。
罗秦奕剑把地球仪托在手掌上道：“有看到里面的景物在动？”敦敏点点头。“不会跟地球的自转角速度15度每小时是一样的吧？”玉宇问。奕剑微笑点点头。停一下，奕剑开玩笑似的道：“当然，地球仪半径太小，里面赤道的线速度不可能达到1670千米每小时的！”
叶秦志文把物品放回原处关上衣柜和抽屉后，走过来从敦敏手中拿起地球仪道：“不是普通货色啊！”奕剑笑笑道：“还真不是普通地球仪。”奕剑小心从志文手中拿回地球仪道：“来，我给你们示范一下。玉宇也过来见识一下。”
玉宇把钱包放回抽屉，走近一步看着奕剑手中的地球仪。奕剑把地球仪放在宿舍的地板上并在北极点上按一下，说：“来，你们都围过来。”
宿舍四人调整一下位置，从四面围着地球仪。
地球仪慢慢变亮，接着从地球仪喷出无数条光线，就像喷泉一样，无数条光线升到在四人头上方的一个位置后向四方洒下来，光线一下子把四人罩住。
四人沐浴在光线之中，光线慢慢变暗，最后四周一边漆黑。然后在地平线上慢慢变亮。敦敏发现自己脚下是一块石块，而石块周围全是水。敦敏一惊，身子一僵不敢乱动，只见其他三位宿舍友也是站在石块上，石块四周也全是水，海水，会动的海水。敦敏再看那发亮处，一轮太阳缓缓升起，这个太阳并没有发出刺眼的光线，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敦敏发现在自己长着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光柱一直延伸到地球外太空。敦敏看看舍友，他们正顺着光柱向上看。
红色光柱到一定高度处有一行立体数字：18.387千米，数字旁边是几个立体汉字—对流层顶，顺着红色光柱往上看，到第二高度是标有50.872千米，平流层顶。同时敦敏看着到另外一行字：“敦敏，终于找到你。”字体下方悬浮着一个全息小球。全息小球内漂浮着一把样式普通但做工精致的强化陶瓷匕首。敦敏看着这小球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记忆中确是一片空白。
敦敏眼球转动，看看左右。“放心他们看不到的。”一行字出现在敦敏眼前。接着一个立体显示空间在敦敏面前弹出来，空间里有一个身穿金黄色纳米外骨骼背着重型武器的人在一条长长的圆形通道里前行，通道时有时无，而那个人的身体也有时变成透明的。突然前方一个大爆炸，那人被冲击气浪托起，翻转90度，平躺着向后飞去。影像定格在那人平躺的一刻。敦敏清楚看到，那张脸，异常熟悉的脸，自己面前照镜子都可以看到的脸。敦敏知道那场景是真的，可是脑子里却还是找不到相关记忆。
“教官说你已死。直到昨天，但教官不许联系你！”又一段文字出现在敦敏眼前。敦敏抿着嘴唇锁着眉头静静看着面前的文字微微摇头。
过一会，又有一段文字出现：“失忆？发生什么事？”敦敏看着文字不知如何作答。突然文字和立体影像一起消失。
敦敏面前显示的还是天空的全息景观，平流层上半部本应该是臭氧层的，可没有标注出来。第三高度是85.687千米，中间层顶。第四高度是500.855千米，热层顶。最外面是地冕两个立体字。此时，太阳已升到天空的最高处。他们四个还在茫茫大海中站着，脚下是大海中孤零零的石块。
奕剑手一挥，奕剑、玉宇、志文同时从敦敏面前消失。“奕剑！”敦敏惊呼，同时听到玉宇问：“你们去哪里啦？”
“别怕，我开启多人模式，我们四个只是暂时看不到对方，但可以听到对方说话！我在珠穆朗玛峰上，你们在哪？”“我在喜马拉雅山冰塔林。”志文道。志文左右看一会才到：“我，应该是在长白山吧！”
“敦敏，你呢？”奕剑道。敦敏看着脚下那些由黄褐色石块叠成高五六百米但直径只有几十米光秃秃的高山、周围悬浮着的观光飞艇、快速前进的运输飞机道：“我，不知道。”“你在武陵源的石林。”奕剑道。
“给十分钟你们，想去哪里自己挑吧。这个地球仪可是提供实时景观的。”奕剑说完不再作声。
敦敏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去动面前的小全息地球模型。小全息地球模型进入自动选择模式。敦敏的位置转到空间卫星上。敦敏看着地球赤道平面，地球公转轨道所在平面--黄道面，他们重合在同一平面上。也就是说黄赤交角是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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