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岛》
第四章 《生存测试》
钟天心
第三节
飞车慢慢降，停一竹林前空地。竹林中有一小径，小径前一竹门。竹门前一小竹亭，内坐十人。突然红色马甲高高兴兴的蹦起来，推开竹椅，他身后的人立即移动自己的竹椅占领竹椅空出来的地方。其他人依次移动。站起来的那位把椅子放到竹亭旁空着的地方，整理一下衣服，向小径深处走去。
敦敏刚想向那椅子走去，飞车传出一把女声道：“请走右边！”敦敏向着飞车说的竹亭右边小径走，不远处有一个入口。入口处有一个国字脸左边耳朵被换成黄金耳朵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敦敏还未走近，那男人便抬起大手掌示意敦敏停步。
“我要见凤凰女！”敦敏道。“你，呸！”金耳朵一脸不屑，头仰着看着天。敦敏站在那里进退两难。“我是凤凰女的朋友！”敦敏道。话一出，连敦敏自己都吓了一跳。金耳朵还是没有理他，站在敦敏前方不放行。竹林小径远处一辆透明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核能小车疾驰而来。小车一个漂移，转身180度，停在敦敏身边。
车门打开，一个蝴蝶发髻小女生对敦敏道：“上车！”敦敏从金耳朵面前走过，踏上车坐下。小女生开车疾驰而去。核能小车穿过百米长的竹林小径，驶经百米长的护城河山上方的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大桥，从一个宽百米正中有“藏凤阁”三个金字的金黄色雕凤门楼下面进入东区藏凤阁。小车又行驶约十分钟，在一栋白色建筑前停下。
“凤凰姐在里面等你！”女生打开门道。敦敏下车，大步向建筑里面走。经过大门，敦敏进入一个约200平米的空间。空间正中有一张大床，床边有一张桌子，桌面几本书，除此无它物。
“上来！”一把女声从楼上传下来，凤凰女的声音。敦敏跑到靠墙的白色楼梯，急匆匆爬上二楼。凤凰女在一张书桌前站着，一看到敦敏便道：“你的东西在这！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便向楼下走去，动作并不比敦敏慢。
敦敏有点迟疑的靠近书桌，桌面上有一个黑色玻璃盒子。敦敏伸手去碰一下。盒子上方立即出现一个虚拟右掌印。敦敏试着把右手手掌按在上面。玻璃盒盖一分为二向两边滑开。
敦敏把盒子里面一个厚厚的面具和一封信拿出来，面具放桌面上，拆开信，把信纸拿出来。信的称呼一行写着：“未来的我”，信第一行“你，我，未来的我，”被划掉。第二行开始才是内容：
“敦敏，当你看到这信时，说明我已经接受任务。我也很清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会记得之前的事。你来到这里看到这信时，你生命剩约一年。我必须和你说实话，就是未来的我，就是你，可能随时会死。但我希望你再一次下决心，戴上面具，但你还是只会了解到一部分真相。”
信的落款是：钟秦敦敏。
敦敏拿起那个厚重的面具，对着光线看一下，没有透光，看上去黑乎乎的。敦敏思量片刻，一咬牙，戴上面具。
面前还是黑乎乎的，突然由东西轻轻固定住敦敏的上下眼皮，接着有东西伸到敦敏的眼睛里，眼睛一凉，固定眼皮的东西便离开。同时敦敏两只耳朵内壁被什么东西叮一下。一分钟后面具从敦敏面上自动脱落。
面具脱离，敦敏摸摸面部，没有异样，眨眨眼，也没问题，耳朵也不觉疼。突然敦敏面前弹出一个立方体显示空间
空间里的柱形数据显示：“房间空气成分容积百分比为：氮气88.10%，氧气10.93%，氩气0.93%，二氧化碳0.03%，氖气0.0018%，氦气0.0005%，甲烷0.00022%，臭氧0.000004%。干球温度25摄氏度，相对湿度50%，空气流速为0.16米每秒。”氧气值慢慢下降，氮气值慢慢上升。
同时敦敏耳中响起：“危险！危险！”的警告声。敦敏转身想找下楼的楼梯，可身后却已是一面墙。敦敏向四周看看才发现没有窗，也没有门，除那张桌子，只有一个靠着墙上的书架。
敦敏开始呼吸困难，靠着书架。书架上有几本书：《性心理学》《性生理学》《性神经科学》《性精神学》《性物理系》《性化学》《生殖科学》《性技巧》《性运动学》。敦敏用手动动，看有没有机关之类，又在书架四周乱摸希望找到控制面板，可什么都没有。
敦敏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气，希望能吸取更多的氧气。“你真的觉得呼吸困难？”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敦敏前方不远处道。敦敏有点不明白，难道面前的数据是假的。嗯，就算数据是真的，自己的做法也不对，于是敦敏慢慢静下心来，调整呼吸，果然没有刚才那么辛苦。
又一个立体显示空间在敦敏面前弹出来。这次显示的是：“房间空气成分容积百分比为：氮气83.10%，氧气15.93%，氩气0.93%，二氧化碳0.03%，氖气0.0018%，氦气0.0005%，甲烷0.00022%，臭氧0.000004%。干球温度25摄氏度，相对湿度50%，空气流速为0.16米每秒。”
敦敏用手抓住书架上的木板站起来：“你是谁？”“朋友。”“你认识我。”对方点点头。“麻烦你把氧气值调正常！”敦敏道。“已经调正常。”对方道。敦敏看看面前的数据，笑笑：“这些数据也是假的。”对方再次点点头。
“之前那个我还有什么要你告诉我吗？”敦敏问。白衣男子伸手一指，书架开始向一边移动，露出一个入口。敦敏走进入，发现白衣男子已经在里面，敦敏不禁探头出密室看看外面的房间，白衣男子还在外面。
“我在你的智能视网膜里！”白衣男子道。“哦！刚才那面具！”敦敏惊叹道。白衣男子点点头。密室里也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突然一个大箱子从一面墙里慢慢滑出来。“打开。”白衣男子道。敦敏迟疑着走向那个大箱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敦敏突然停住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白衣男子道。敦敏深吸一口气，呼出。把手按在大箱子上，箱子慢慢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具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动力外骨架。
“站进去！”白衣男子道。敦敏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进去。敦敏心想我还剩不到一年的寿命这是在搞什么呢？动力外骨架把敦敏裹在里面。一会敦敏自己手脚都麻了，然后手脚和身体都没有感觉。
“这是做什么？”敦敏惊慌的问。“我们不能暴露你！所以不能让动力外骨架留有你的行为特征。”
“那你要我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露一下脸就行！”白衣男子在敦敏眼睛前方道。敦敏无语！
动力外骨架一出密室便启动隐身模式，踏进在窗边准备好的隐形战机。隐形战机无声的进入数据渊生存测试飞船停放区。隐身动力外骨架从隐形战机上下来，走到一部生存测试用低重力飞船前，在门口输入指令，门慢慢打开。动力外骨架闪身进去，里面空空的。动力外骨架伸手在一面墙前按一下，立即出现一个入口。从入口进去有一条小道，尽头有一扇门。动力外骨架把门打开，里面有一个高三米满身肌肉的男子背对着门坐在一张特制的大椅子上。
“我不会走的！”肌肉男子头都没有动。动力外骨架走到肌肉男子面前展开裹住敦敏头部的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动力外骨架，露出敦敏的头部。
“是你。”肌肉男子蹦起来道。敦敏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我失忆了。”肌肉男子笑笑又道：“素启，是你吗？”白衣男子代为回答道：“是！”肌肉男子听完在房间里拿起几样东西，想想后道：“我们走吧！”
敦敏回到数据渊大门时，智能视网膜显示时间：中原时间晚上八点。数据渊里树形释氧树的一些树叶已经亮起来。数据渊主干道上不少学徒来来往往。敦敏踏进数据渊，举目望去，所有事物都被一层薄薄的透明数据膜包裹着。学徒们全身被数据环绕。
一男学徒从敦敏前方走来，男学徒身份纳米虫的资料在敦敏眼前展开，还有他社交网络资料，消费习惯，行动路线等等。敦敏把注意力移开，前方一安装人工机械心脏的男学徒骑着单车呼啸而过。一女学徒从敦敏身边快步超过向前走。敦敏扫了她一眼，大三临床医学专业七班学习委员，同时也是一个学霸，兴趣读书、郊游，正要去和男朋友一起吃宵夜，身上带有中午网购的女性专用避孕套、女性卫生巾等。
“能不能把这些关掉。”敦敏闭上眼用手掌抹一下眼睛道。“对不起！你必须适应。”白衣男子道。
敦敏无奈，继续往宿舍走，尽量不去看那些数据。快到生活区时，前方一堆学徒在围观什么。敦敏停住脚步，站在人群为向里面张望，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可以从学徒们经社交网络发的文字知道发生什么。“有人表白。”“有个高富帅在一辆反重力豪车上表白。”“车子好漂亮！”“男的很帅！”
敦敏挑出几张角度比较好的图片。一穿白色运动服帅气男生站在一辆金色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反重力车上，双手里举着一块超大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显示屏。从另一张图片可以看到显示屏上写着：“陆秦子淇，我爱你！”同时在车正上方有一立体显示空间，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心。
学徒们议论纷纷：“这已经是第七次。上次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皇族实验室红色喇叭花！”“女神可能要扛不住啦！泪！”
敦敏刚想迈步离开，那男生驾着反重力车子慢慢上升。敦敏不由得转头看去，虽然敦敏离得远可智能视网膜的望远镜功能确实很好。敦敏像面对面一样看着那男子。敦敏不由得退几步距离，看男生的数据。数据显示这男子确实是高富帅，但还不是贵族，用情专一，追求这位女生的时间超过两年。纳米身份虫显示他是基因改造人，生理健康。成绩好，人缘好，喜欢帮人。敦敏抬头看看楼上那美人。敦敏只看一眼便不能自拔，死死盯住那女生看。
好久敦敏才能闭上眼睛，心里暗想“我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一切。没想到还是不行。即使自己是只剩一年寿命，但看到如此美人，难免心动。以后还是要避开一点为好。免得坏了大事。”
敦敏迈步向宿舍走。“等等。”白衣男子道。“什么？”敦敏停住问。“你被骗。”“被谁？”“那个男生。”
敦敏不解地看向那个男生。这一次敦敏把那男生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深网，智能视网膜马上便给出另一份报告，显示这位男生经常出入藏凤阁等场所，每次的消费都是几十万。与多起暴力伤人事件有关，但都顺利脱罪。网购上百个人造性爱机器人。
“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个女的。”白衣男子道。“你只是个电脑程式，你管那些多做什么。”敦敏道。“我是为你好。”白衣男子道。“为我好？”“你没发现，那女生在打听你的消息吗？也许她对你有意思。”“算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再说我都是将去之人，何必呢？”“好吧！我们走。”
“咦！”白衣男子道。“什么事？”敦敏问。“有人做了我们刚才想做的事。”“是谁？”“不知道，太快了，对方。”
陆秦子淇穿着白色梅花对襟半臂襦裙准备从阳台处踏进反重力车内。突然耳环里弹出三个立方体显示空间。第一个立体显示空间里面前这位斯斯文文的追求者，裸着身体和三位妙龄女生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沐浴。第二个立体显示空间里面前的追求者在对一位倒地的男子乱踢一气。第三个立体显示空间里面前这个男子正在汽艇上对着下方的数据渊园小便。
子淇立即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男子：“孔秦豪一，无耻！”豪一没说什么，用戴着五个指环的左手从车里拿出一块玻璃显示器笑着递到子淇。子淇没有接。豪一从车上下来，站在子淇面前，伸着手诚恳地看着子淇。子淇有点动摇，伸手接过一看，什么都没有，但同时感觉身体一震，手脚都不受控制。豪一举着左手动动那些戴着指环的手指微笑着道：“我们走吧！”子淇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豪一走上车。“要不，先让我进宿舍那个避孕套吧！”子淇身体不受控制，但嘴巴还能说话。孔秦豪一笑笑，拉开车子的一个抽屉，里面满满的一箱各式避孕套。
对面宿舍和底下的学徒欢呼起来。敦敏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还有嘘声！敦敏不禁转身看向那台反重力车，只见子淇正跨进车子内。敦敏看看智能视网膜里的白衣男子素启道：“你不是说，有人已经把那男子的真实面目给揭了吗？”白衣男子耸耸肩。敦敏调出数据渊园的监控视像，回放一下，一眼就看到那男生手指上的指环。“是纳米操控丝。”敦敏心中暗道。
反重力车开到里数据渊园一千米的野外后，在半空中停下来。“我有十种不用接触你的身体，就可以使你高潮的方法。”子淇道。“我还是喜欢最原始的那种。”豪一道。子淇叹一口气道：“好吧，但你得先把我松开。”豪一把顶篷封上，把车门锁上后道：“好。”豪一左手动了一下，那些纳米微丝便飞速缩回指环内。
豪一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道：“给你看点好东西。”在立体显示空间里出现一个男性外生殖器。子淇转头看外面的星空道：“解剖课上多了去。”
“不，这是经过改造的。”豪一得意道。子淇不由得向立体显示空间看一眼，里面的激光构象慢慢放大，可以看到一个个血管网状组织、副交感舒血管纤维都被重新强化，纳米微细管和强化纳米微弹簧被埋藏在海绵体里。子淇不禁一惊。随后子淇道：“我也给你看点好东西！”子淇轻轻脱下对襟半臂襦裙，露出里面一件长满银白色的细刺的连体服。
“纳米玫瑰刺防狼服。”豪一整个人瘫坐在反重力车的座椅上。
敦敏入侵反重力车通讯系统获取车内影像和声音，目睹这一幕后笑笑。“看来那个子淇也不简单嘛？”素启故意称赞道。“别想太多。”敦敏道。
敦敏回到宿舍，发现整个宿舍变成一个小餐厅，学徒们边吃边聊。玉宇一看到敦敏便道：“哇！我们的明星回来了。”敦敏惊愕的看着玉宇，不明白他说什么。“我们的店铺销售额过万。”敦敏重复道：“万？”“一万元地球通用货币。”班长道。
玉宇把一张精美的卡递到敦敏手里道：“你看看。”敦敏看看手里卡，智能视网膜立即显示这是一张企业智能消费卡，用户名是“敦敏零食店”。敦敏把卡递回给玉宇，装着不懂问：“这是什么？”“这是饭票。一张可以放心用的饭票。以后再也不用管学数据渊的贷款限制。”玉宇挥挥手中的卡道。玉宇走到志文身边又道：“多亏志文！要不是志文想到这个点子，我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活。”
突然门被推开，两个高大的男学徒走进来。“谁是敦敏？”其中一个举起银白色机械左手，挥动着手指前端的小刀问。买零食的学徒们纷纷后退。敦敏上前道：“我是。”玉宇站到敦敏身边道：“什么事？”
敦敏眼前显示着这两个学徒左边的叫李秦德旺，曾经因为打架失去三条肋骨，后来用钢铁肋骨替换，左手被打碎现在的是合金机械手。大三、物理专业，现在是豪庭网上食物餐厅的保安。右边那个叫王秦卫绍没有经过改造，大三、化学专业，也是豪庭网上食物餐厅的保安。敦敏扫一眼他们的信息后，心想无非就是过来恐吓一下而已，便直直逼视着李秦德旺学徒的眼睛。李秦德旺虽然手里挥舞着小刀但还是被敦敏的眼神镇住，不由得后退一步。另一位进入的学徒王秦卫绍挺挺胸膛道：“你们的网店必须关掉。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不关。”敦敏冷冷道，同时向前一步，玉宇也向前一步。王秦卫绍后退一步，同时左手一挥，撒出一下黑色的小颗粒。那些小颗粒立即粘到只能冰箱和食物售卖机上。李秦德旺、王秦卫绍两位学徒匆匆转身离去。敦敏正觉得奇怪。“嘭!嘭!”两声闷响，智能冰箱和食物售卖机被炸得粉碎，里面的零食、饮料、食物都散落一地，变成一滩糊状物体在缓缓流淌，并拦住门口。来买零食的学徒们一看这样子，摇摇头离开，在宿舍里学徒被那些糊状物体拦住不能出去纷纷抱怨起来。
敦敏看着炸毁的智能冰箱和食物售卖机，智能视网膜立即给出损失报告，地上这一滩东西价值五万元，且清理费便要三千多。玉宇看着地上的糊状物，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想冲出去找那两位学徒算账。奕剑连忙拉住他道：“别去。都这样了。就算打他们一顿也无补于事。”“可是！”玉宇有点哽咽。
“没事！我们一分钱都不会有损失。”奕剑道。敦敏和玉宇都奇怪的看着奕剑。“我们有卖保险！且这一切都被监控录下来。放心吧！”志文补充道。
奕剑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不到，外台外便飞来一架无人机。奕剑打开玻璃门让无人机进来。无人机先是放下一个长方体黑盒子，盒子后面有一个黑色的长条状袋子，看上去就像一条长方形头的黑蛇。黑蛇向那滩糊状物体滑去。黑蛇经过的地方，糊状物都已消失。很快，地上的脏物都被清理干净。另外又来两台无人机，重新安装智能冰箱和食物售卖机，且冰箱也已装满零食和饮料。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玉宇看着面前的一切，都有点不敢相信，对敦敏道：“掐我一下。”敦敏掐一下玉宇的手臂。“嗯！是真的。”玉宇摸摸被敦敏掐的地方道。
生存测试第七天，依然是休息时间。敦敏背着背包早早来到图书后山的一棵树下，慢慢走到监控盲点，撬开地下井的井盖，顺着梯子下到地下管道世界的一条地下河的河堤上。敦敏一站稳，眼前便出现一条红色路径。敦敏左往右转的走了大概500米，来到红色路径的尽头。也就是地下河堤旁边的一个圆形洞口旁。
洞口旁放着一个大箱子，敦敏打开，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各式的武器。“之前进去的人都带武器？”敦敏问。“没错。”素启道。敦敏把箱子第一层的武器抬出来，放一边。第二层是一些测量仪器和通信器材。“机器人下去都没有上来的。”敦敏自语着把第二层的东西抬出来放一边。第三层是一些金属用具，敦敏摇摇头把它们搬到一边。第四层是一些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用具，敦敏认真的挑几样，放进背包。
“进去后，所有电子产品都会停摆。”素启再次提醒道。敦敏点点头。“你可能永远也上不来。”素启道。敦敏笑笑。“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素启又道。“我知道，但是从我到数据渊那一刻起，有多少是按计划执行的？”敦敏问。素启不作声。“就算我回不来，也有后备计划会继续不是？之前的我已经安排好，不是吗？”敦敏道。“可你也不必自己下去。”素启道。“不！它是冲着我来的，我必须自己下去。”敦敏道。
敦敏把背包背到胸前，空着双手，慢慢蹲下坐在洞口，双手一用力，滑下去。这个通道和水平面约50度夹角，也是弯弯曲曲的，但是异常光滑。下滑约三分钟，敦敏终于停在一处地面上。这里是地下，但是却有充足的氧气。不过敦敏眼睛里的智能视网膜变成普通视网膜，所有的数据和通信都消失。
敦敏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调整一下背包。敦敏顺着正方形的通道前行，地面上长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苔藓，通道两边的墙壁光滑如镜，顶部长着白色的网状植物。敦敏顺着通道一直走，脚下的苔藓慢慢改变颜色和形态。不久敦敏发现自己脚下的是白色网状植物，而头顶上的是红色苔藓，且那个入口就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墙壁上。
于是敦敏转身，顺着原来往回走，心想这样就会回到进来时的地方。敦敏走了一圈后，脚下的是红色苔藓，头顶的是白色的网状植物。可是却看不到有入口。
敦敏背着背包顺着通道向前走，走着走着回到出发点，但那个入口从本来的一边移到对面的墙壁，而且高度是敦敏伸手可以摸得到，但却爬不上去。敦敏瘫坐在红色苔藓上。一会后，敦敏干脆躺下了不动，看着眼前的白色网状植物发呆。
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是勇敢，而只是想逃避！逃避在外面等死的命运，逃避外面的责任，逃避外面的亲人、朋友，逃避外面的一切。因为那些实在是太重太重，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一个随时会死的人，还想他妈的那么多干嘛？还要执行那些不知道能否成功的所谓计划干嘛？倒不如在这里静静的，静静的，自由自在的消失算了。
敦敏想着想着便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敦敏醒来，看看手表，电子表已经没有显示。敦敏挣扎着坐起来，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点心，这是皇族实验室出品，既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为什么不吃好一点呢？敦敏拿着点心，突然惊愕的发现自己原本坐着的红色苔藓都没有了。红色苔藓好像是退到离自己十厘米的地方外，自己现在坐着的地方是光滑地板。敦敏再抬头看看上方的白色网状植物，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也不敢确定，毕竟上面白色植物组成的图案太复杂。
敦敏吃饱后，再次躺下。这里有氧气，空气也很清新，看来是不会因缺氧而死，但自己带着食物和水不多。想到这里，敦敏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一下身边的背包。背包不见了，敦敏一下子坐起来四周看看，真的不见。敦敏躺下，不见更好。
敦敏就这样躺着，躺着，睡着了又醒，醒了再睡，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你真打算待在这里不走吗？”又把声音在敦敏脑中响起。敦敏坐起来四处看看，没有人。“你真打算待在这里不走吗？”那声音又再响起。敦敏躺下道：“你终于肯出来。”
“没错。”突然一把小孩的声音在敦敏身边响起。敦敏一惊，转头看去。一个全身红色，眼睛、牙齿也是红色的小孩躺在自己身边。敦敏一惊，身体向旁边移动一下，但很快就有镇静下来：“你是？”
“我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你是？”小孩道。“钟秦敦敏。”敦敏道。“那只是你的名称，你是？”“人！”“人？”“男人。”“什么是男人？”
敦敏不想和小孩讨论这些问题，便不再理他。“你在这做什么？”小孩问。“你呢？”“我在和你说话啊。”“你是？”敦敏又问。“我没有名字。”小孩道。敦敏闭上眼。过了许久，小孩都不出声，敦敏睁开眼。小孩已消失。而自己的智能视网膜却开始启动，先是一行行的代码，接着，嗯，有人在修改智能视网膜的代码。
“你是谁？”敦敏不禁惊呼。没有回答。
突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压在敦敏的双脚上，敦敏疼得晕过去。又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敦敏的左手。敦敏眼中奔出泪水，痛得从昏迷中惊醒，眼前出现父母的影像，这使敦敏多少感到一点欣慰，但是同时父母影像身边有一颗炸弹，三秒、两秒、一秒。“嘭！”的一声巨响。敦敏再次晕厥。
敦敏醒来时全身刺痛，大石消失，身边还是红色的苔藓，智能视网膜没有反应。但这一次红色苔藓扭成一条一条，一直延伸到墙壁上，而且伸到墙壁上的那个入口里。敦敏压着牙，慢慢爬向那个入口，心里不禁自嘲：“哼！人真的是不遭受痛苦就不愿意也不会改变的东西！”身体的刺痛感使敦敏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快感。
敦敏爬出洞口后，发现背包已在身边，可那入口却已消失。白衣男子素启重新出现在敦敏面前：“没事吧！”虽然全身还有些麻痛，但是敦敏点点头：“没事！”敦敏躺在脏兮兮的下水道地上一动不动，眼前的时间显示：“中午12点。”
“你可以入侵驻数据渊军队的通讯系统吗？”敦敏突然问。“可以！”素启道。“那下一道命令，让驻数据渊生存测试部队进行战争模拟训练可以吗？”敦敏又问。“可以！但是这命令不会得到执行的！”“哦！”
“那有方法实现我的想法吗？”“有！”“什么方法？”“就是故意透露你在脑波里，但这样就有可能让他们发现你！”“嗯！那就做！”敦敏点点头，无趣还不如死。
敦敏忍住疼痛爬起来，打算从数据渊园里比较少人的小径快步往宿舍赶，毕竟自己现在脏兮兮的样子还是不要被人看到为好，可那样的话监控是没有方法避开的。敦敏咬咬牙，在网上叫一部小型飞的。
透明车子很快便飞到敦敏身前，但是车子扫描一下敦敏的身体后，并没有开门而是在车子内加了一层一次性淀粉纸外罩保护车内的设备，并提醒敦敏应该增加缴费。敦敏确认后，车子的门终于打开。
敦敏回到宿舍阳台外，以为舍友应该都到食堂吃饭。可是往玻璃门里面一看，舍友们都在。敦敏拿着背包直接进入冲凉房。敦敏出来时，发现阳台多一个银白色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外壳立方体。“玉宇，这是什么？”敦敏问。玉宇推开玻璃门，走到那个一立方体前打开上方的盖子道：“全自动洗衣机。”说完示意敦敏把脏衣服放进去。敦敏站着不动：“我自己洗就好。”突然，立方体伸出一条玻璃抓手一把夺过敦敏手里的脏衣服，缩回洗衣机内。
玉宇拍拍敦敏肩膀：“让它来就行。”敦敏回到书桌前，准备拿上数据渊卡下楼去吃午餐，却发现自己书桌上有一盒快餐。标价是100元。“谁的快餐！”敦敏问。“你的，这是工作餐。”奕剑头也没抬，继续看着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道。敦敏撕下那个标签打开餐盒，改变开始！
子淇意识到危险时已经太迟。那位学徒已经离她足够近，近到可以屏蔽她上身的一切通讯信号。一位猎性者，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出现在数据渊的。子淇又一次为自己听信那些不准确信息而后悔。
从猎性者手指上的纳米控制丝缠绕自己身体的那一刻起，子淇便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名声、朋友、家人，一切的一切都会离她远处。猎性者则只是微笑着看着面色惨白的子淇轻声道：“你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数据渊行人道上的学徒都没有发现子淇身边的学徒是一个猎性者。
猎性者的车子慢慢远离数据渊园，车上的子淇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在自己身上安装一个自毁装置，但即使安装现在也许也没有用。“放心，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实现你的价值的地方。”猎性者道。“哪里？”子淇鼓起一点勇气。“去到你就知道。”猎性者道。
猎性者的车子开进一架飞机内，飞机飞30分钟。子淇被带到一个白色的房间里，两个机械女仆为子淇换上一套性感的服装，且没有去除她身上的纳米玫瑰刺防狼服。一位机械女仆把子淇抬上一辆小车上，然后推着小车进入一个十平方米的方形平台。平台在一个约三百平凡米的房间里。子淇的立体激光影像被放大在方形平台前。平台后方墙，前方则坐着三十来个身穿昂贵服饰的男女。
猎性者来到子淇身边道：“这是101号货物。低价一百万。”突然有一位白衣面具男站起来通过微型麦克风道：“这是一位脑波生。”猎性者不以为然地道：“那又怎样？脑波生也是人。”白衣面具男摇摇头道：“不，我可不想趟这浑水。”说完匆匆离开。在座的人们知道平台上的是一位脑波生后，约一半的人起身离开。猎性者看着那些离去的人们笑笑：“反正他们也不会是正真的买主。”接着猎性者大声对离开的人们道：“前不久，就有人向脑波数据渊园发射导弹，现在情况不同了。凡事都有第一次，我就是第一个开创新事业的人。”说完猎性者拨开子淇的长发，抓住子淇的下巴道：“大家好好看，多漂亮的人儿！我都想自己享用了。”
一个小时后，“老大，一个猎性者被做掉。”一位小混混拿着一块玻璃平板跑到半机械人面前。半机械人看看平板显示器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问：“猎性者？”小混混换一张图片道：“而且是连黑市一起做掉的。”平板里显示着一张满地是断手断脚的图片。“知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那个猎性者绑一个数据渊女生。然后，就这样了。”“看，我平时都怎么跟你们说的，离那些脑波生远点！这下你们知道了吧！”
敦敏重新递交申请图书馆勤工助学岗位的表格，并标明即使没有工资也可以。军队反面没有进行战斗模拟训练。也许他们不想查明敦敏的身份，又或者他们已经知道。
从第八天开始一直到第十一天，都是在低重力环境中练习、学习新动作、练习。
这生存测试期间，在枯燥的训练之后的休息时间里，偶尔会有些师兄师姐过来慰问一下，为大家表演几个节目。如跳民族舞蹈，唱民族歌曲，表演魔术等等。敦敏和其他男学徒一样只记得跳舞的师姐很漂亮；唱歌师姐的声音很好听，真是人靓声甜。当然敦敏没有和他们一样发誓要追师姐什么的，也不是敦敏看不上她们，而是觉得还是看书比较有趣，况且数据渊图书馆的藏书那么多，不多看几本，真的对不住自己的脑波时间。有位学徒这样告诫敦敏道：“你在数据渊不恋爱的话，将来就等着被父母逼去相亲吧！”。也许他说得说对，但是敦敏还是喜欢和书本在一起，特别是科幻方面的书。而女学徒们则只记住那些英俊潇洒的师兄的名字，且小声说大声笑的讨论那个师兄怎样怎样，那个不怎样。
排长每天都会带大家练习之前教的动作，并在复习基本动作后，教大家一些武术基本动作。如马步，仆步；仆步抡拍，仆步压腿，弓步压腿；侧扳腿（这个动作可没几个学徒可以完成的），正踢腿，弹腿；四平拳，冲拳，架拳，贯拳；上步，退步，插步。
排长在教大家武术时不禁感叹：“这社会上，本来有些情况是不应该要你们脑波生和普通人去面对的，可惜的是，事实上你们有时不得不去面对。”
“报告！腿抽筋。”“大家都把腿放下，用手拍一下腿上的肌肉。放松放松。”
第十一天晚是歌唱比赛，敦敏所在的连队拿第一名。
第十二天，上午是阅兵式。
首先队伍接受从运动场上空的战舰下来的首长的检阅。
“学徒们好！”“首长好！”“学徒们辛苦啦！”“为地球服务！”
然后是正式的阅兵式，每个方队都会从阅兵台前经过，伴随着激扬的音乐，学徒们迈着整齐的正步并侧身向着阅兵台敬礼。在阅兵台前的空地上空也进行同步的放大3倍的激光立体影像实时转播。
“现在经过阅兵台的是三营十一连方队！”“一！一！一二！”“向右看--敬礼！”
阅兵仪式结束后，在队伍和阅兵台之间的空地上便是表演方队：有武术表演，有队形队列的表演，有格斗实战表演，有后勤医疗队的急救表演。阅兵台后面的观礼台上也坐着许多师兄师姐和一些教授。毕竟，阅兵仪式和表演方队都是很具观赏价值的，而且现场观看是最令人激动的。
最后是表彰时间，给一些在生存测试期间有优异表现的学徒颁奖。敦敏虽是五排四班长之一，可是每个排只有一个名额，而敦敏终于还是名落孙山。
中午，教官们坐军舰离去时敦敏也有点伤感，但没有像其他一些学徒那样泪流满面。“也许是脑袋里装太多公式定义，所以没有多少空间装情感；又也许自己的泪腺不够发达，毕竟自己是很少流泪的，除非眼睛进沙子”敦敏想。
看来离奖学金又远一步，正在敦敏发愁的时候，BB机收到一条呼叫信息：“本公司负责办理出租器官业务，你的条件符合出租器官。出租器官一次，最低报酬为1万元。如有意，请拨打被叫方付费电话：“abc123654879wsb”。敦敏看完心想：“也许应该找个好玩的东西玩玩。比如打击一下这些非法出租器官的组织。”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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