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岛》
第八章《年级学徒会》
钟天心
说是失眠，其实只不过是推迟入睡时间而已，敦敏睡觉的本事还是可以的，午夜前便已入睡，虽然夜里惊醒几次，可也还勉强可以入睡。早晨6:15敦敏再次惊醒，睁开眼看看眼前智能视网膜显示的时间后坐起来。今天是大二师兄做早操，大一学徒不用做早操，也就是说可以睡到7点再起来，但是敦敏还是照常起床拿起书桌上的早点餐盒离开宿舍到饭堂吃。此时的食堂的售卖窗口已打开开始售卖早点，只是此时只有十几个学徒在用膳。敦敏走到自己平常坐的位置坐下。
“今天可能在你身上会发生一件大事情。”素启通过植入敦敏耳朵的微型骨传道音响道。“什么事？”敦敏问。素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敦敏眼前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显示空间里开始播放一段影像：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捧着一个紫色盒子向前走着，通过一扇樱桃红玻璃门，再继续向前走，迈过一扇血红色玻璃门进入一条圆形消毒通道，消毒水迎面而来，走出消毒通道，面前是一个保险屋，门慢慢打开，手把紫色盒子放进保险屋的保险箱内，把保险箱厚10厘米的门关上。影像最后出现一则新闻：“紫色盒子被盗，实验室重金寻找。”
“那是什么？”敦敏问。“一种致命病毒。”
这一天的课程满满的，上完上午五节课后已是11:30。学徒们下课后，经地下通道冲向食堂排队打饭，敦敏看着学徒们忙碌的背影，心想：“如果自己和他们一样不知道会有致命病毒袭击，那该多好。”敦敏和舍友出地下通道则径直回宿舍吃午餐。敦敏大脑继续寻思如何应对，而双手陶瓷碳纳米玻璃地打开餐盒，捧起一纸碗皇族实验室含20%支链淀粉、30%直链淀粉、5%纤维、2%蛋白质、1%脂肪等的粒状淀粉往嘴里塞，塞满后嚼几下便吞下，再夹起一块含40%蛋白质、10%脂肪、5%糖原等的八成熟的蛋白质块咬一口，伴着一片片状蛋白粒纤维块继续嚼，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吃的东西的美味。
“学徒们，出来啦。～”班长在走廊叫道。敦敏放下纸碗，来到班长身边。班长把每个宿舍的男生集中到走廊后道：“我们的班委已经成立，接着要成立的就是我们的年级学徒会。职位如下：学徒会主席、副主席，办公室主任，文娱部部长，生活部部长，女生部部长···”
说到这里班长稍微停一下笑着补充道：“嗯。女生部仅限女生报名，所以大家就不用报这个职位。”
大家听完都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班长接着说：“还有宣传部部长，学习部部长，调研部部长，体育部部长。好职位就是这些，由于我们是年级学徒会，不会像学院学徒会那样，也就是说除设有副主席外，其他部门不设副部，但各个部门都还会有两名干事，有部长自己任命。详细的介绍大家可以到我们学徒会的网页上去看看。
现在有几分纸质报名表，谁有兴趣的来领。不过这几份可能不够，你们有需要的可以自己拿去复印，也可以到数据渊园学徒网0101学院学徒会网页上下载并打印出来。今天晚上大家都到A315教室自修，19:30前交到学习委员处，19:30至19:40开始匿名投票，决定我们班可以参加年级学徒会选举的学徒的名单。”
敦敏回到宿舍把门关上，捧起纸碗继续吃，只见奕剑正在伏案疾书。敦敏走到奕剑背后伸头一看，原来是一份参选报名表。敦敏仔细看一下表上的内容。这是一份办公室主任的参选报名表。第一行是姓名、班别、学号。第二行是一寸免冠照片，自我介绍和已获奖项。第二行下方是两块空白用于贴照片和填写自我介绍、已获奖项。空白框下方是入学成绩，最下方是一块填写参选大纲的空白框。
敦敏看完便退开，看到玉宇正拿着奕剑的口袋电脑玩，于是靠过去看看。只见口袋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立体卫星地图，地图上有一条鲜艳夺目的红色线条。敦敏问道：“这是什么？”
玉宇道：“这是我从家里来到数据渊走过的路程。”玉宇伸出食指指着线段的一端道：“你看这里是我家，我是早上八点出门的。九点半到达县城的汽车站，十一点到火车站，十五点四十分到达港口，十六点到数据渊。”
敦敏一边看一边点头，听完后敦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那你在数据渊的行踪也有记录么？”玉宇道：“当然有啦。只要我带着检索机，就可以把每时每刻的行踪都记录下来。”敦敏又道：“那我这BB机有记录吗？”玉宇道：“应该有吧。我们查查。”说完玉宇调出敦敏的BB机号码，查询行踪记录，把时间定在6:00至12:00。”
这时地图上显示的是数据渊园的立体地图，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线段，起点是712宿舍，终点也是712宿舍。这条线段显示的正敦敏早上起床道食堂，到读书岛，到教室，换教室上课的路径，甚至敦敏坐在教室的那个座位上都有显示。
看完后敦敏道：“如果，想不让人知行踪怎么做？”玉宇道：“你这个是免费试用的BB机应该是默认公开行踪的，如果你想关闭公开行踪的话，你必须购买隐私服务。”“要钱的。那算。反正这也没什么，我先睡。”敦敏道。
说完，敦敏洗漱准备午睡。敦敏上床躺下，看看时间，已是13:30。这时对铺的志文还在玩电脑游戏，玉宇还在玩口袋电脑，奕剑还在填那份办公室主任参选报名表。他们和其他学徒一样，完全不知道致命威胁正一步步逼近。
在周二下午的《细胞生物学》和《法律基础》课堂上，敦敏都在为致命病毒的事而烦恼。中原时间下午7点，敦敏背着背包来到位于办公楼五楼的0101学院临时会议室门口，看到室内站着一位穿数据渊服高高瘦瘦的师兄，师兄旁边有一排可接叠的板凳和办公桌。敦敏疑惑地看着这间小小的杂物房，思考着是否应该走进去。
“敦敏，进来。”那位高高瘦瘦的师兄也看到敦敏便开口问道。敦敏有点迟疑地回答：“你认识我？”师兄笑笑没有回答，看样子好像在说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敦敏猜他已经认识自己，但是还是自我介绍道：“大一五班，钟秦敦敏。师兄怎么称呼？”
“张秦法旺，叫我法旺就行。”师兄搬起一张折叠椅往阳台外走。“哦。法旺师兄，”敦敏在门口再次看看这个小小的空间道，“嗯。这就是临时会议室么？”法旺在门旁放下折叠椅环视一下这个站三个人都嫌窄的房间道：“不，这只是一个杂物房，或者你也可以称它为临时通道。”
法旺用手指指着落地玻璃窗外道：“真正的临时会议室在外面。”说完张秦法旺穿过门往外走去。敦敏背着背包跟着法旺师兄来到落地玻璃窗外。这是一个1×1.5米围着1米高不锈钢护栏的露天阳台，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计算机楼和楼下面被灯光照亮的绿化小花园。敦敏不解地看着法旺师兄。
张秦法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长方形的玻璃块，在上面按几下。只见阳台的三块不锈钢护栏慢慢向外翻至与楼地板位于同一水平面，接着再阳台前方与两侧的墙壁分别伸出一块白色的地板与阳台一起组成一个3×5米的悬空地面，地板固定后有三块散发着白色的玻璃墙从地板上方慢慢向下延伸。敦敏抬头才发现，原来头上也伸出几块白板组成房间的天花。
敦敏见法旺师兄开始搬办公桌和椅子，也跟着帮忙。敦敏和师兄一起把这些轻薄的折叠办公桌和椅子搬到临时会议室内。“师兄，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纪律部不再学徒会选举名单之内呢？”敦敏一边把椅子往临时会议室搬，一边问道。
张秦法旺一边把办公桌移到房间中心展开，一边扭头对敦敏笑笑，那厚厚的嘴唇显得更大，道：“纪律部严格来说，不属于学徒会。”“不属于吗？”敦敏有点吃惊。法旺点点头不再说话。敦敏只好叫素启帮忙查查。素启只用0.01秒便把答案展示在敦敏眼前：纪律部部长是由学院辅导员、教师代表、学徒代表直接面试产生的，而纪律部委员，也叫干事，是有每个班的学徒选举产生的。纪律部对学徒会和学院教师进行监督，严格来说纪律部成立后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部门，但有时纪律部也会参与学徒会的部分活动。
此时，蓝辅导员拿着一本纸质记事本和一支笔走进来。辅导员看到敦敏，点点头称赞道：“你来的挺早。”。“我喜欢早到，毕竟等人比让人等要好。”敦敏连忙回应。
“嗯。这个习惯很好。如果每位学徒都像你一样就好多。”“蓝辅导员说完，略停一下又道：“我们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蓝辅导员伸出左手掌向着师兄道：“这位是大二纪律部的部长张秦法旺师兄。”接着伸出右手掌道：“这位是五班纪律委员钟秦敦敏。”
敦敏已经从智能视网膜处得知师兄的身份，但还是装着听完有点惊讶的样子看着师兄道：“部长好。”“叫我师兄就行。”张秦法旺道。
敦敏和法旺相互对视一笑，辅导员不解地看着他俩道：“你们认识？”敦敏道：“刚认识的。”张秦法旺补充道：“刚才敦敏帮忙布置会议室。”蓝辅导员笑笑便不再说话。
敦敏看着法旺问：“法旺师兄，今晚的会议要说什么内容呢？”“就是你们周四晚上学徒会选举时的一些工作安排。”辅导员转身看看身后墙上的那个虚拟金黄色陶瓷碳纳米玻璃圆挂钟道：“快到九点半，怎么学徒们还未来呢？”敦敏也顺着蓝老师的眼光看看那钟，已是九点二十九分钟。于是敦敏道：“不会是找不到会议室吧。我到外面看看。”说完敦敏站起来到走廊上看看，只见几个学徒正一起走过来。敦敏认得一两位，便向他们招手，对方也看到敦敏便点点头。
敦敏转身步回临时会议室内道：“他们都来。”“嗯。”辅导员不大高兴地点点头。各位纪律委员来到临时会议室后，纷纷在办公桌边上的椅子上就坐。
辅导员绷着脸等大家坐好道：“在开会前，我必须提一个要求，以后无论是上课、开会还是现场活动，大家都必须提前至少五分钟到场。因为大家到后都要几分钟才可以安静下来的。而你们是班委，就更要以身作则。”
辅导员扫视一遍学徒们，接着道：“下面由大二纪律部的部长张秦法旺师兄为大家讲讲大一学徒会选举时纪律委员的工作安排。特别是对失窃的紫色盒子里的致命病毒的防备。大家认真点。”会议结束时已是21:10，辅导员对要离开会议室的学徒们道：“大家离开时顺便把椅子搬到那个杂物房里。”敦敏和法旺把办公桌重新折叠好，搬回到杂物房内。张秦法旺再次拿出控制器把阳台复原。
敦敏和法旺一边聊天一边往宿舍区走，再经过实验室大楼时，敦敏发现还有几个实验室亮着灯，便问法旺：“师兄，现在都是晚上，为什么还有实验室没关的呢？”“哦，可能是在做一些微生物的实验吧。有些实验一开始就不能中断，所以有些师兄难免要熬夜。”
“微生物实验。”敦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师兄，你对那个失窃的致命病毒有什么看法。”敦敏问。法旺看看敦敏道：“我还想从你这里知道多一点呢？”敦敏笑笑，心想：“我对致命病毒的事也解到不多。”敦敏看看素启，素启耸耸肩。“师弟，是不是你的检索机在振动？”法旺道。敦敏摸摸衣兜，掏出BB机道：“是这个。”法旺一见笑笑。敦敏打开信息：“A区教学楼下等，玉宇。”敦敏把BB机装回衣兜中道：“师兄，我有事要去教学楼A区。”“我会宿舍，拜。”“师兄再见。”
奕剑跑到A区教学楼下，便看到玉宇站在一棵树形释氧树不远处，志文和奕剑也在。“什么事？”敦敏问。“上车。”奕剑道。敦敏这才发现他们身后有一辆透明的核动力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外壳智能轿车。“奕剑要带我们去开开眼界。”玉宇坐好后道。
“奕剑要带你去‘空中楼阁’，房间已订好。”素启提醒道。“空中楼阁？”敦敏问。“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素启道。敦敏一惊，心里可不想去那些地方，可现在自己又不能拒绝，因为现在自己还不知要去哪的。“病毒那边可查到什么？”敦敏又问。素启摇摇头，表示没有新情报。
车子很快便出数据渊园，上公路，起飞。不一会，敦敏便看到前方有一个通体发出五彩灯光的球体飞船。车子进入秋天飞船的停车房，奕剑下车领着敦敏三人坐电梯上到楼上。电梯出口正对着一面高三米宽两米的墙，墙体上一些翩翩起舞的俊男靓女，还有一行悬浮的立体字：“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敦敏一行人靠近墙体时，墙体出现一个高二点五米、宽半米的入口。
通过入口，敦敏一行人便进入一条白色的四方形通道，通道两旁的墙体上写满诗文，且有些诗文被刻意排版配以一些景物，从远处看像一个个人物，有低头寻思的，有抬头望天的，有散步的，有奔跑的，有在飞翔的，有游泳的。
奕剑推开一扇玻璃门进入一个房间。奕剑一进入房间，灯光便慢慢亮起来。同时门口有方出现几个立体显示空间，里面是释氧设施、湿度控制设施，、温度控制设施等生命维持系统的控制面板。
在球形飞船的一条通道里，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少年坐在一台双座次的悬浮小车上急匆匆的向前赶。“他们要来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中年人责难道。“他们只是几个大一新生而已。”少年不服气道。“大一新生。大一新生。你的书都白读你。”中年人喃喃道。少年撇过头看蓝色的通道墙壁。
“你知道那个敦敏是什么人吗？”中年人突然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少年道。中年人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空间里有一张敦敏和凤凰女的照片。少年瞄一眼，马上便盯着图片看，眼里充满复杂的眼神。中年人换一张图片，图片里敦敏正要上一辆车。照片刚好拍到车辆里的人都面容。少年看后惊讶的不再出声。
“欢迎你们大驾光临。”中年人一进门便道。奕剑起身道：“有劳空中楼阁掌柜来此。真是万分感激。”敦敏三人也都站起来。“客气。客气。坐。坐。”掌柜等奕剑四人坐下后才坐下，而少年则还是站着。
“你们今晚来是···”掌柜道。“我带他们来见识一下。”奕剑道。“那你们是要文还是要武呢。”掌柜道。“我们只想随便看看。涨点见识。”奕剑道。“不，不。你们既然来，起码也要喝杯茶再走。今晚我请客。你们要文还是要武。”敦敏三人都听不明白，只好看着奕剑。奕剑笑笑道：“谢谢掌柜，要文的。不过我们只要机器人便行，免得掌柜你破费。”
掌柜摇摇头道：“这怎么行？一个机器人无论如何伪装都不可能和真人一模一样的。尤其是人体特有的体温的、气味、气场。还有一个人情绪波动时引起的体温、气味、气场的改变。四个真人，就怎么决定。”
掌柜走后，很快便有人捧进来四杯茶，接着进来四个身穿五彩曲裾的女子抱着乐器进来，四人在敦敏四人身边坐下。在敦敏身边坐下的女子身体几乎贴到敦敏，但又没有贴到，且她还可以熟练的演奏音乐。四位女子的一举一动皆令人神往，一颦一笑皆令人癫狂。女子的眼神举止配合着音乐声使敦敏欲仙欲死。
敦敏身边陪的女子风姿卓越，女子的音容笑貌、体香通过敦敏耳、眼、鼻进入大脑，导致的副交感输血管纤维通过释放乙酰胆碱和血管活性肠肽，而使海绵体的血管舒张。
周四下午，实验做完后，敦敏还未从昨晚的兴奋中恢复。敦敏看看身边的玉宇、志文、奕剑，他们好像也还沉浸在昨晚的愉悦之中。玉宇发现敦敏的目光，相视一笑。敦敏把《基础物理》课本塞进背包，把洗刷干净的流速计、汾丘里流量计、等截面水平管、虹吸管等实验器材排放好并清理实验桌面后坐着等待下课。素启在敦敏眼前调出三种病毒的全息影像，第一种是螺旋状衣壳病毒，第二种是二十面体衣壳病毒，第三种是一个头部为二十面体和颈部、尾管、尾鞘、基板、尾钉、尾丝组成的复合衣壳病毒。
实验指导老师走下讲坛逐一查看大家的实验桌面和实验器材：“大家都应该有听说致命病毒的事，这个致命病毒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而是经过手口传播的。记得搞好个人卫生。”老师检查完便宣布下课。
敦敏看看眼前智能视网膜中悬浮的时钟，显示是中原时间下午4:30。敦敏在心里计划今晚的行程：“现在和大家一起去吃饭，然后冲凉洗衣服，18:00到数据馆看看书，19:00到五百人多功能会议室为今晚上的年级学徒会选举做准备。”敦敏想完背起背包准备和学徒们一起到食堂吃晚饭。
邓秦裕杰在实验室门口外拉住敦敏道：“等等，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你申请的勤工助学岗位已经批下来。你现在赶紧到数据馆找彭秦晓红老师报到，她在215办公室。”
敦敏听完，激动得心跳加速到130、呼吸增快。虽说这不是“巴别数据馆”，也没有六角形的艺术馆、螺旋型的楼梯、天体水果，但一想到：“书中只有黄金屋，书中只有颜如玉”和数据馆里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等等的众多藏书，敦敏便无限向往。
敦敏踏着轻快的步伐和学徒们走到三叉路口便离开大部队向通往数据馆的另一条数据渊道走去，几乎把致命病毒的威胁抛之脑后。玉宇看到敦敏独自一人向另一道路走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到数据馆去报到。”敦敏笑着道。玉宇笑着点点头：“哦。”
敦敏一路小跑来到数据馆坐落的小山脚下，踏上一段阶梯，来到数据馆一楼的侧门旁，感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口中干涩，于是停在数据馆侧门旁边做几个深呼吸，并从背包拿出开水喝几口。敦敏从透明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旋转门进入，经过一条一尘不染的蓝色走廊来到一个书库门口。敦敏再次努力使自己激动心情的平静下来，并整理一下衣物才走进数据馆的书库。敦敏一进到书库，一阵书香扑鼻而来，心情马上又变得兴奋且紧张。敦敏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轻手轻脚的来到一位值班老师的办公桌前，轻声道：“老师好，请问215办公室在哪里？”。“出门右拐，从楼梯上去左拐第一间办公室就是。”
“谢谢。”敦敏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书库，匆匆的跑上楼梯来到215办公室门口。敦敏伸手轻轻敲敲门，等里面回应后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道：“谢老师，你好。我是来报到的。”那位穿银白色对襟襦裙的年轻女老师抬头看看敦敏，不大高兴地道：“这里没有谢老师。”
敦敏听完大脑一下子炸开，眼前一片空白。敦敏愣在哪里几秒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敦敏瞥见办公桌上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彭秦晓红”，便急忙道：“嗯。对不起，彭老师。我是勤工助学的，现在来报到。”
“嗯。”彭老师应一声，伸出芊芊玉手拿起一块玻璃电脑，调出一份记录问道：“那个学院的？”“0101学院，五班。”“辅导员名字。”“蓝秦青静。”“嗯。本来你的申请是没有被批准的，但是后来又通过。”彭老师看看敦敏，接着道，“好。在这里签名，并进行掌纹确定。”
敦敏用彭老师递给的签字笔在玻璃电脑上签名，并确认掌纹后问道：“就这样就可以吗？”“是的，现在你到一楼的书库去报到，资料已传到值班老师那里。”“哦。谢谢彭老师。”敦敏道谢完便转身走出办公室，下楼回到一楼的书库。
敦敏再次踏进书库，门口左边3米处是墙壁，右边3米处是一张宽1.5米2.5米高1米的办公桌，前方是几个大书架，大书架一直向右延伸到远处。
由于在数据馆上一个小时的班，敦敏匆匆吃完晚餐，来不及洗澡便到五百人多功能会议室后的工作室。敦敏到达时已是下午7：10。法旺师兄一见敦敏便道来试试这个脑波头盔。敦敏戴上后，自己的记忆便如全息影像一般呈现在自己眼前。一会，敦敏取下那个镶嵌着无数条金黄色、银白色、蓝色电路，无数个红色感应点，上千个黑色芯片的透明陶瓷玻璃脑波头盔放回脑波工作台上道：“法旺师兄，我刚才好像回到一天前，并重新经历一次已经发生的事，除上课。这就是你说的脑波回忆术？”
张秦法旺一边调试五百人多功能会场的声音系统，一边道：“不完全是，真正的脑波记忆术除快进，慢放，定位等功能外，还有许多功能，如无限对焦、全真画面、画面放大等。毕竟你还未真正加入脑波网络，所以许多功能你都不能使用。”
张秦法旺调试完声音系统后离开座位，打开后台工作室的门到会议室看看灯光，敦敏也跟着出工作室。“这光度应该可以吧。”
敦敏抬头看着天花板上蓝色的天空飘浮着的几块白云，接着环视一下四周的墙壁上显示的立体森林，这时的会场就像在被山林环抱的空地一样。这时已有几个学徒到场，敦敏走近座位看看椅桌上的可见度道：“亮度适中，应该可以。”
张秦法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回工作室。敦敏也走回工作室。法旺继续说：“一般人的记忆是很局限的、有选择的，人们只会记住自己感兴趣的事件，而不感兴趣的会自动删除。如你的眼睛只能注视某一点，而注意力之外是一片模糊。但如果你加入脑波网络，那么你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会被备份的脑波网络储存器中。当你用脑波记忆术再次调用脑波网络记忆时，你等于重新回到那个时空。你可以看你之前没有注意的事物，听之前没有注意听的声音，感觉之前的一切感觉，包括嗅觉、粗触觉、痛觉、温觉，平衡觉，甚至重新体验喜怒哀乐。而且在脑波记忆术中的一秒等于现实中的一分钟。”
“那么为什么今晚的年级学徒会选举要用到脑波网络呢。”敦敏不解地问道。张秦法旺再一次检视眼前长2米、高1米、厚0.1米的立体显示空间上方形、圆形、扇形、球形等等的数据模型和表示会议室内空气质量、氧气量、温度、湿度等数据是否达标的数盏虚拟彩灯后道：“首先你要知道大脑皮层的电活动有两种：一是自发脑电活动，另一是皮层诱发电位。而脑波网络中有一种技术叫脑波共振术，也叫瞬时暗示术。是一种利用共振脑波使特定人群产生皮层诱发电位，从而对其进行意识暗示，使这些人在某一时刻作出技术人想要的决定。而在学徒会选举这种活动中，会有个别学徒会使用这种脑波共振术影响投票结果。”
“那为什么不能等某个学徒利用脑波共振术后，再把那个学徒抓出来呢？”“因为那样不可行，首先这种影响是瞬间的，过后便无迹可寻；再者竞选的职位有十个，我们不能够确定哪个职位是受影响的，哪个不是;最后就是这种技术无法被定位，也就是说我们无法抓到元凶。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整个会场建立一个干扰场，使这脑波共振术无法起效。还有一个原因是会使用这种技术的人非富即贵。”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种新的脑波共振术可以突破干扰场呢？”张秦法旺略微思考一会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对方的技术比我们更先进，也就是说对方背景非凡，不是一般的富贵之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
“那么如果我们的学徒会主席是利用这种技术当选的呢。”敦敏继续追问。法旺笑笑道：“如果你们的学徒会主席有那么厉害的背景和技术，且他还只是想做一个年级主席的话，也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且不是还有学徒们和我们纪律部的监督吗？”
敦敏听完点点头，看看手表，还有10分钟学徒会选举才开始。敦敏从自己座位前立体显示空间显示的整个五百人会议室来看，有五分之一的学徒进入会场，并且陆续有学徒从门口进入会议室。敦敏向左转身面向师兄问道：“嗯。可是脑波共振术真的可以影响人的思维么？”
张秦法旺在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中，调出一个如核桃仁一般外形的大脑的立体构象。法旺把大脑立体构象从立体显示空间中抓去出来、放大，并把左右两大脑半球从中间分开。法旺右手指着大脑的一个半球的截面道：“大脑由端脑、间脑、中脑、脑桥、延髓和小脑组成。”
法旺指着如两个未开的小花蕾是的中脑，像小孩脖子是的脑桥，若倒圆锥的延髓继续道：“而中脑、脑桥、延髓三者合称脑干。”
法旺师兄在立体显示空间中调出四种波形或密或疏、波峰或高或低的脑波道：“大脑是脑波的物理基础，而人类首先发现的脑波是与觉醒、睡眠相关的：如成人安静在枕叶产生的α波；成人活动时在额叶、顶叶产生的β波；成人困倦时在颞叶、顶叶产生的θ波；成人熟睡时在颞叶、枕叶产生的δ波。然后脑波学者创立脑波语言学。”
突然一个立体显示空间弹出来，里面有一个小狐狸，狐狸旁边是一个红木陶瓷碳纳米玻璃落地钟。敦敏好奇的看着这个立体显示空间问：“师兄，这是你的吗？”法旺摇摇头：“不是。可能是之前来这里的学徒留下的吧。不用理它。”法旺说完，再次检查一遍立体显示空间里方形、圆形、扇形、球形等等的数据模型和表示会议室内空气质量、氧气量、温度、湿度等数据是否达标的数盏虚拟彩灯。
敦敏趁机要素启查一下这个脑波共振术。原来脑波共振术只是脑波语言学里的一个小把戏而已，脑波共振术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固有想法，但脑波共振术可以在人的意识里加入一个临时的意念，就像你平时开小差时的一些杂念一样，你根本不会注意。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如选举时，大部分人都对参选人知之甚少，或者只是略知一二。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在按下选举按键时，大脑里的一个瞬间念头就会决定他选那个参选人。
“这么说，只要对方的技术没有我们的先进，那么有这个干扰场，就不怕有人在选举作弊。”敦敏见师兄复查完便问道。“不，不一定。”说完法旺重重坐在椅子上并示意敦敏也坐下，同时看着面前这位总是招惹麻烦，但是又身份成谜的师弟。“可是，师兄你刚才不是说高级干扰场可以屏蔽脑波共振术么。”敦敏通过智能视网膜查看多功能会议室外的监控录像和会议室里学徒们的通信情况，希望能找到有关致命病毒的一些消息，可是除一些议论和猜测什么都没有。
“没错，但是我想说的是，作弊手法并不只有脑波共振术这一种。”法旺道，同时发现敦敏的眼神有点怪。“还有其他的吗？”敦敏察觉到法旺发现自己可能在看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便故作思考回忆样把眼睛看向左上方。
“有。比如在选举前收集学徒们对学徒会会长的期待信息，再针对学徒们的期待写演讲稿，作外形包装，练习演讲时的手势动作等等。”法旺举起手指数着手指道。“可是，为什么要为一个职位花这么多功夫呢？”敦敏挑出眼前的一个立体显示空间，看看多功能会议室的空气氧气百分比，湿度，和风速。
“每个人做事都会有目的的，比如你。你为什么要上数据渊？”法旺试探着问，希望能进一步解面前这个神秘的师弟。“为以后有一份好的工作。”敦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什么工作呢？”法旺追问。“嗯。还不知道。最好就是不用再考试的······”敦敏只好继续撒谎。
法旺打断敦敏道：“不用考试的工作。没有工作是不需要考试的，除非你没有工作。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人不用考试。那就是死人。活着就必须经历一场一场的考试。只是这些考试不会像数据渊一样让你坐在教室里给你考卷。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真正想要的工作，具体一点。”“这个，我还真未想过。”敦敏只好实话实说。“那么，你要开始想。这样吧。我可以帮你想想。”法旺好像不打算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
“帮我想想？”敦敏迟疑道。“没错。我来问，你来答。第一，你怕不怕死？”法旺继续道。敦敏心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就让你试试吧。“当然怕啦。谁不怕死呢？”“你想不想长寿百岁？”“想。”
“第一个结论就是：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法旺下结论道。“这个······”敦敏觉得愕然。“你刚才说你怕死，想长寿百岁。”师兄解析道。敦敏点点头。“贪生怕死，喜新厌旧，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要不舍生取义，从一而终，舍己为人也不值得人民称赞。虽然你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但是其实我们都是。”法旺拍拍敦敏的肩膀敦敏道。
“你想做一个怎样的人呢？”法旺又问。这一次吨敦敏想片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知道。”“那你讨厌怎样的人呢？”法旺换一个角度问。这回敦敏无法逃避只好回答：“嗯。不守时的人，言而无信的人。”“那么你应该是一个守时、信守承诺的人。”法旺点头道。
“你有想过在你死后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呢？”法旺认真的看着敦敏，就好像要把敦敏看穿似的。“不知道。我就一个普通人，能为世界留下什么呢？”敦敏笑道。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不断的问自己一些这类问题。这样你就会不断的解自己，并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你还可以到数据馆去借一些心理学的书看看的。”选举即将开始法旺也不再深究。
“好的。”敦敏微微点点头松一口气。这时学徒会选举已经开始，有参选的学徒正在讲台上演讲。敦敏转头看一眼显示空间中被缩小得只有淀粉粒般大小的学徒们的立体构象道：“为什么纪律会不能参加投票呢？”
法旺道：“一者、如果纪律会参加投票的话，就没有人负责后台工作；二者，如果纪律会参加投票的话，就会对参选者进行比较并产生喜恶，那么对于当选的会长难免会有所成见。”
法旺看看敦敏，犹豫一下接着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调出一段文字，然后手指一划把文字传送到敦敏面前的显示空间上道：“你可以看看这些。”
敦敏看着立体显示空间里的一张白纸上的一段繁体字：“十過：一曰、行小忠，則大忠之賊也。二曰、顧小利，則大利之殘也。三曰、行僻自用，無理諸侯，則亡身之至也。四曰、不務聽治而好五音，則窮身之事也。五曰、貪愎[bì]喜利，則亡國殺身之本也。”
敦敏看完后疑惑地看着法旺师兄。法旺道：“这是远古之人韩非子《十过》中的前五过。”“这些有什么用？”法旺笑笑道：“你看懂么？”“一点点。”敦敏道。
“就算你完全懂，也未必有用。因为‘有用’在不同人的心中不尽相同。”法旺说完快速地检视立体显示空间内的数据。敦敏也急忙检查面前显示空间内的各项数据指标。
“病毒已经播种成功。”小狐狸突然道。小狐狸的话把敦敏和法旺吓一跳。
法旺从面前桌面上的蓝色医疗器械箱里拿出一支手指大小的圆筒，在自己的指尖扎一下。“它说的没错。”法旺看着圆筒上的结果道。法旺调出空气成分数据：“氮气78.10%，氧气20.93%，氩气0.93%，二氧化碳0.03%，氖气0.0018%，氦气0.0005%，甲烷0.00022%，臭氧0.000004%。干球温度25摄氏度，相对湿度50%，空气流速为0.16米每秒。”“我想不明白。”法旺看着面前的数据道。
“敦敏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小狐狸道。“你说，我做。”敦敏道。“嗯。好。”对方好像没想到会如此轻易。敦敏登上一辆小狐狸派来的小飞艇，来到一个球体飞船上。
一个穿紫蓝色丝绸睡衣的中年人坐在一张玻璃椅子上看着敦敏。敦敏慢慢走向中年人：“我们终于见面。”“你很想见我吗？”中年人拍拍椅子扶手上的高能射线枪道。
敦敏耸耸肩，在中年人对面的一张木椅子坐下：“你知道我只剩不到一年命。”中年人点点头。敦敏环视一圈这空空的飞船内部：“你为什么要杀我。”“钱。”中年人坦白道。“你知道是谁吗？或者是些什么人。我希望死的明白一点。”敦敏道。
中年人摇摇头。敦敏咬咬嘴唇道：“开始吧。”中年人按动高能射线枪的按钮，敦敏痉挛着倒在地上。中年人走进敦敏，确认敦敏已经断气，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把敦敏的头割下放进玻璃椅子下的一个玻璃盒子内。
中年人开动飞船到达一个小山上，一台碟形飞船已经等到那里。中年人把敦敏的头献给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胖得像个气球的男子。男子一见，脸色立变，拔出佩枪把玻璃盒子连敦敏的头一起升华成一股小白气。单眼男子骂道：“那是泄愤生化人。”。
敦敏坐在法旺对面问：“能查出对方是谁吗？”法旺摇摇头：“不过，至少让他们知道数据渊生不是好惹的。”“谢谢师兄。”敦敏道。
法旺看看敦敏道：“我同样看不透你是怎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敦敏笑道。法旺摇摇头道：“地球上每个人的境况和价值观都不相同。此时对于你我一文不值的事物，在别人眼中即是无价宝。如你的时间和健康，对于命之将至久病卧床的人。你此时拥有的某些东西，在你看来可能毫无价值，但学院在某些人看来非常具有威胁性，否则他们不会千方百计要你的命。”“也许。”敦敏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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