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二稿第十章《中秋节》第六节

　　　　　　　　　　　　《大学》第二稿第十章《中秋节》

　　　　　　　　　　　　　　　　　　　钟天心

　　　　　　　　　　　　　　　　　　　第六节


　　中年人伸出右手换成金属手指的食指在面前的球形立体显示空间点几下，车内便响起柔和的音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敦敏环视一下车内的环境，从智能视网膜中可以看到那些微型扬声器的安放位置，共360个大、中、小、微型扬声器成球体分布在车的内壁上。中年人见敦敏环视车内便道：“没错，车内由360个大、中、小、微型扬声器一起播放声音构成的球面音效。”敦敏笑笑点点头。“你有智能视网膜！”中年人盯着敦敏问。敦敏看着中年人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来便点点头。中年人仔细端详一下敦敏后才道：“你就是那个在入学当天被追杀的大学生。嗯！有趣！”

　　中年人说完按一下身边一个蓝色按钮。敦敏面前白色桌面右下角位置缓缓升起一个顶部、底部为白色四面透明的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盒。盒子里是一个透明三层结构的真空隔热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餐用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淀粉糊和一条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餐匙。白色桌子面向敦敏的一面缓缓伸出一个带水龙头的小型洗手盆，停在敦敏面前约30厘米处。敦敏洗完手后，洗手盆缓缓复原，同时玻璃盒子向着敦敏的一边的玻璃慢慢滑下。中年人示意敦敏自己拿：“可以食用。”中年人说完后用右手金属手指在立体显示空间里按几下。敦敏面前的桌面上又多几样糕点，中年人道：“试试这些！”敦敏一边吃淀粉糊，一边点头，这些淀粉糊和在学校饭堂吃的很不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且入口顺滑、口感极佳。敦敏左手托着碗，右手拿起桌面上玻璃盒子里的一块氨基酸千层糕咬一口。“好吃！”敦敏吃完一口氨基酸千层糕后赞叹道。在一旁浏览立体显示空间的中年人听到后只是微微一笑。

　　中原时间上午7:00，在宿舍内熟睡的玉宇翻一个身后，慢慢醒来，闭着眼睛很不情愿的坐起来。玉宇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志文和奕剑都还未醒来，心中除不情愿的心情之外又多一股不快：“真不明白敦敏怎么会起的那么早还兴高采烈的，如果我能像志文和奕剑那样有钱的话，就可以睡到自然醒啦！”。但是玉宇想到那沓将到手的1500块的工资后，还是狠下决心扯开身上的被子慢慢吞吞的起床。打开玻璃门来到阳台，玉宇看看校园，但突然想起室内的氧气质量毕竟比室外的氧气质量好百分之五的，于是便加快洗漱动作。玉宇刷着牙看看校园，校园还是一片宁静，只有一两个同学在校道上走动，毕竟今天是假期。

　　玉宇在衣柜里众多从家里辛苦带来的衣服中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可是玉宇看看这件，看看那件，始终拿不定主意。10分钟后，玉宇挑到一套颇理想的衣服后想：“拿到工资后一定要先买套新衣服！”。玉宇穿衣服时回想起敦敏的话：“衣服少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用花时间去决定今天穿那件！”玉宇拿起书桌上的早点餐盒来到二饭堂二楼时，已有十几个同学聚在一起吃早餐。玉宇加入到他们当中，打开早点餐盒，里面有一份皇族实验室的绿色纤维丝炒淀粉条和一个皇族实验室的海藻糖混蛋白质淀粉包。在这些同学中有一半是玉宇的老乡，因为他们正在用家乡的客家话交谈。

　　敦敏吃完早餐后，用白色桌子提供的一次性牙刷在小型洗手盆洗漱完，看看眼前悬浮在智能视网膜里的时钟，才7：15。“还有45分钟才到!”敦敏道。中年人神秘的笑笑道：“你放心，余下的时间里你不会觉得闷的，这段时间可不是只听听音乐这么简单！”

　　敦敏想开口问为什么，可是发现自己的上下唇像是粘在一起似的。敦敏慢慢张开口，想要舌头舔一下嘴唇，可口中干涩、舌头不能灵活地转动。接着敦敏觉得鼻子吸入的空气有点奇怪，每一次吸气都会加重咽喉的疼痛。敦敏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中年人。中年人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敦敏渐渐感到鼻子干疼，口中发苦，咽喉发干且每次呼吸都会引起胸部疼痛，但是不呼吸或者减慢呼吸又会觉得胸闷和头脑发胀！敦敏用手摸摸嘴唇，嘴唇已经干裂，连手上的皮肤也开始有点开裂。敦敏心中不由的自嘲：“敦敏你上次经历‘出租器官’的痛苦，居然还未吸收教训。”敦敏在疼苦之中不由得想起奕剑当天的说笑和玉宇的话：“你们做兼职时可要注意哦！听说开学到现在已经发生好几起针对大学生的骗财骗色的骗局；和老乡一起有个照应！”

　　玉宇正吃着早餐并用客家话和老乡们聊得正欢；奕剑在床上抱着皇家实验室生产的柔软轻薄的保暖蛋白质丝被子呼呼大睡；志文则大字型躺在床上熟睡，腹部盖着皇家实验室生产的柔软轻薄的保暖纤维束被子的一角！

　　中年人看着敦敏缓缓道：“记住这感觉!”优美的音乐继续播放着，可敦敏浑然不觉，只睁着干涩的眼睛看着中年人拼命的点头。“你以为是空气有毒？”中年人扬扬眉毛问道，敦敏点点头。中年人用手指在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上划一下，接着把一个立体激光构象推到敦敏面前。敦敏一看，是车内空气质量数据的立体激光构象。敦敏扫一眼上面的数据，希望能找到空气中有毒气体或者物质。可是空气质量数据里只有氧气等的容积百分比、温度、湿度，连一氧化碳和粉尘等都没有。

　　敦敏焦急地摇摇头，接着重新看一遍，这次敦敏看得还仔细。空气容积百分比：氮气78.10%，氧气20.93%，氩气0.93%，二氧化碳0.03%，氖气0.0018%，氦气0.0005%，甲烷0.00022%，臭氧0.000004%；温度20摄氏度；相对湿度6.00%。

　　敦敏疑惑的看着这些数据，根本就没有问题。“是湿度！”敦敏眼睛注视着湿度心中惊呼。敦敏伸手把空气的相对湿度从6.00%调到60.0%。一会后，敦敏慢慢觉得眼睛的干涩感消失，且鼻子也不再干疼，口中不再发苦，咽喉不再发干且每次呼吸都也不会再引起胸部疼痛。敦敏用力深深的吸几口气后疑惑的看着中年人。

　　“空气里没有毒，只是少一样东西，水，空气中的水分。杀人不一定更要用毒！人没有氧气没法活，没有水也没法活，但是很少人会注意到空气中的水分，因为人们住在开放的空间内，他们已经习惯空气中有足够水分！毕竟我们是在一个水球上生活！只要你能利用人们的那些习惯误区，你便可杀人于无形。”中年人缓缓说道。

　　中年人伸出左手食指把敦敏面前空气质量数据构象立体显示空间里的相对湿度慢慢调到100%后道：“当空气中的水分增加到一定量后，就会有空气离子存在，如带负电的阴离子和带正电的阳离子；当空气中的水分达到饱和时就会形成液体气溶胶--雾。”敦敏看着车内的能见度慢慢降低，车内真的开始形成淡淡的白色的薄雾。薄雾形成后不久敦敏便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连头发、眉毛和下巴都开始出现微小的水珠，且觉得愈来愈冷。但是敦敏看看立体显示空间上的温度计，还是20℃，敦敏身上本来干燥的衣服现在开始有一粒粒的小水珠往下流。穿着这一身湿衣服使敦敏身体的热量流失得更快，敦敏开始不自觉的打起寒颤来。

　　中年人抬起布满小水珠的湿漉漉的左手把相对湿度调低到50%并把干球温度调高到25摄氏度，且把车内的空气流速增加。敦敏马上感到身上的水被一股迎面吹来的柔和且温暖干爽的风慢慢吹干，贴在皮肤上的衣服慢慢与皮肤分离。中年人把敦敏面前的空气控制装置立体构象收回后，又从自己面前的立体构象里划出一个透明小球，把小球移到敦敏面前并放大小球的体积后道：“渲染！”
敦敏看看面前这个开始出现五颜六色大小各异的许多小球体的透明大球体，又看看中年人。中年人笑笑道：“在解说前，你必须先签一份刺客保密协议。”于是敦敏便接过中年人递过的一支全身白色的触控笔并在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电脑上签名。中年人收起触控笔和玻璃电脑后道：“这是一般空气经过渲染后的立体构象。”中年人说一声“分类”，透明大球体内的各种颜色小球开始按类别迅速地聚在一起。中年人伸出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把体积最大的一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球体夹出来道：“这是氮气。”敦敏依稀看到里面的被放大但依然微小的氮气分子在半透明的球体内做布朗运动。中年人接着依次把粉红色的半透明氧气球，白色的半透明氩气球，灰色的半透明二氧化碳球，银色的半透明氖气小球，金黄色的半透明氖气小球，黄色的半透明甲烷小球，灰黑色的半透明臭氧小球一一夹到透明大球体外。

　　透明大球体内现在剩下一滴水珠、一些颜色鲜艳的微小球和淡墨色的半透明微小方块。中年人把水珠移到透明大球体外后道：“现在余下的都是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说完中年人伸手夹出一个黄色的微小球道：“这是含硫化合物。”中年人把黄色的微小球放在他和敦敏之间的空间上，并把悬浮着的微小球放大。敦敏看到被放大的黄色球体内有几种体积不同，颜色由淡黄到深黄的小球体。中年人道：“里面的是二氧化硫、三氧化硫、硫化氢等气体分子。”敦敏只是看着这些小球，就好像这些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东西一样。

　　中年人摇摇头笑笑道：“小子，你看到的可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秘密啊！这可是刺客的必杀技啊！你就这种表情么？”敦敏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中年人又从透明大球体内把含有含氮化合物：二氧化氮、一氧化氮、氨气等气体分子的孔雀绿色微小球在敦敏面前放大。当中年人把含有碳氧化合物：二氧化碳、一氧化碳的樱桃红色微小球在敦敏面前放大后。敦敏不禁问道：“这二氧化碳不是空气中本来就有的吗？怎么就成为杀人工具呢？”中年人点点头咧嘴笑道：“没错，可是如果二氧化碳在空气中的比例超过标准的话，就会给环境带来一系列的危害，所以它就会成为可怕的杀人工具！这可是刺客必备！”

　　中年人从剩下的两种微小球中夹出一个葡萄紫色的微小球并放大后道：“这是碳氢化合物微小球，内含：烃类、醇类、脂类、胺类、酮类等。”中年人再次夹出最后一个银灰色的微小球道：“卤素化合物含：氯化氢、氟化氢、氟化硅。”敦敏依然像个安静的学生一般静静的听。中年人把微小球全部取出后便伸出左手手掌把透明大球体内一个淡墨色的透明微小方块套盒托出来并放大成边长为40厘米的立方体。这边长为40厘米立方块内有一个边长为30厘米的立方体，而边长30厘米的立方体内有一个边长为20厘米的立方体，这边长20厘米的立方体又有一个边长为10厘米的立方体。这个大立方体就是由四个体积从大到小的立方体按顺序套合而成，中年人指着在敦敏面前的立方体道：“这里面的是颗粒刺杀工具，按空气动力学直径可分为四种。”

　　敦敏点点头看到放大的方块内有许多铁黑色的球形、锥形、方块状、金字塔状等形状的颗粒，中年人指着被放大的那个淡墨色的微小方块道：“这个大方块内的颗粒叫总悬浮颗粒物，它们的空气动力学直径小于或等于100μm。”说完中年人把大立方体内的那个边长为30厘米并包含两个更小的立方体的立方体拿出来后道：“这个立方体内的是可吸入颗粒物，空气动力学直径小于或等于10μm，PM10就是它。”

　　敦敏看着边长为40厘米的大立方体跃跃欲试地道：“那么这里面剩下的就是空气动力学直径在100μm和10μm之间的空气颗粒！”“没错，”中年人说完从边长为30厘米的立方体中取出边长为20厘米的包含着一个更小立方体的立方体继续道，“这立方体内的颗粒是细颗粒物，空气动力学直径小于或等于2.5μm，PM2.5是它们的学名。”敦敏看一眼里面的微小颗粒，又看看这边长为30厘米的立方体内的空气动力学直径在10μm和2.5μm之间的空气颗粒。

　　中年人从边长为20厘米的立方体里取出最小的边长为10厘米的立方体道：“这里面的是超细颗粒物，空气动力学直径小于或等于0.1μm，PM0.1就是它们的学名。”“这也算商业秘密吗？我们不是每天都有天气预报和环境指数么？”敦敏有点不屑的想道。中年人看着敦敏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暗想：“如果你知道它们对人体的杀伤力你就不会这么平静！真是无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