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十四章《校学生会主席》第九节

　　　　　《大学》第十四章《校学生会主席》

　　　　　　　　　　　　　　　　　钟天心

　　　　　　　　　　　　　　　　　　第九节


　　大汉左手从身上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右手五指抓起自己的头向上一提，然后把头和头盔一起放进袋子。大汉左手一抖，袋子里的头盔和头瞬间化成粉末。“纳米机械--分解蚁蟹。”大汉的声音又再响起。“没事？”“当然没事。知道太多，每时每刻都会死亡，多少得提防一下。”“这不是你的本体。”“你以为我的真身会随处走么？”“可是机械肉身的中枢神经不是应该在头部吗？”“没错，一般来说是这样，可我的在臀部。没想到吧！”“真想不到。”“嗯。他们会回学校杀他们的新学生会会长。”“哦。为什么？”

　　“因为他是‘意识城’的逃犯。”“要杀一个学生，不能派个职业杀手吗？要这么麻烦？”“大学校园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哦。特殊？”“例如有一个能从‘意识城’出来的。”大汉的脖子位置有一个物体慢慢上升，变大，形成一个人头。敦敏看着大汉新长出的头微微笑：“你认识那个大学生。”“不。不认识。就算他就坐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大汉也微笑看着敦敏。“啪。”的一小声，房间四面坚实的墙瞬间化为粉末掉到地上。四队高三米的黑色机械装甲把敦敏、大汉和女孩围在中间。

　　“龚老大，我们今天要对付的是一亿赏金，希望你老不要插手。”一位胸前银白色的牌上铭着一个“甲子”的机械装甲踏前一步，向大汉行一个礼。“是吗？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你们自便。”大汉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谢谢！”“甲子”机械装甲再次向大汉行一个礼。“请戴上。”甲子双手捧着一个头盔对敦敏道。“如果我不愿意呢？”敦敏道。“我们已经设置好‘脑波屏障’，你是走不得。”甲子道。“可你觉得你们四队人就可以让我就范吗？”“我想试试。”

　　敦敏暗暗启动机械肉身的战斗模式，起身，从一个机械装甲手上夺一把轰击枪，坐回原位道：“我现在的速度是你们的三倍，你们觉得还可以对付得我吗？”“我们走。”甲子狠狠道。“等一下。”敦敏道。“什么事。”甲子停下道。“你们的东西。”敦敏把枪抛回给刚才的那个机械装甲。“再等一下。”敦敏又道。“还有什么事。”甲子再次停下。“听说赏金有一亿。”敦敏问道。“没错。”甲子神情痛苦道。“我有一个提议。”敦敏慢慢道。“什么？”“我们合作，五五分账。”“可是，你要知道对方是要把你再次关进‘意识之城’。”“知道。”“那你还要去。”“五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确定五五分账？你不需要更多？”“不需要。”

　　燕尾服就这样舒服的坐在椅子里，即使在‘议会间’里他也不会让自己受一点辛苦，就算那些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辛苦。他的头不大，嘴却很大，人说口大吃四方，看来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的头发很长，差三厘米齐腰，虽然他没有把长发编成辫子，但是在他精心到呵护之下每一根头发都乌黑柔顺。时间是凌晨五点，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古老挂钟里最大的那个镂花指针指着“五”字，另一根指针指着“十二”。这古老挂钟所用的时间计应该是在燕尾服加入“意识之城”委员会之前便存在，现在还完好如新。“想必各位也收到那条信息。”燕尾服兴奋地道。各位‘意识之城’的守护者没有出声，都在等着燕尾服接下来的话。“嗯。既然大家都收到。想必大家也像我一样觉得兴奋。”燕尾服接着道，“他可以从‘意识之城’逃出来，我就可以要他灰飞烟灭。”

　　一个守护者用手摸一下自己发亮的光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完成，何必还要召集我们来呢？”“难道你们不希望看看这个钟秦敦敏是何方神圣？”那位守护者不再出声。甲子把机械装甲脱下，活动一下手脚，坐在一张碳纳米管承力椅上看看面前的敦敏，又看看半空中的敦敏的立体激光构象。“你的本体很年轻。”甲子道。“没错，不过我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一百岁。”“听说你曾经进入过‘意识之城’。”敦敏点点头。“从没有人可以从那里逃出来。”“曾经是。”“那你如果再次进去，也可以出来？”“不能。那种漏洞只能用一次。‘意识之城’已经修补那个漏洞。”“那你不怕再次进去吗？”“怕。”“那你还？”“有些事必须做。”

　　甲子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其实你们都可以放松一下，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敦敏看看甲子身后还穿着机械装甲的那些人。机械装甲把敦敏押进“意识之城”的一个办事处。进入办事处，敦敏脱下刚戴上的头盔，进入一个“意识房间”。“意识房间”里有八个人。“你们好。想必你们就是‘意识之城’的经营者。”敦敏道。“看来钱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燕尾服看着敦敏道。“没错。”敦敏点点头。“快把他扔进‘意识之城’。我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呢？”一位穿白色睡衣的守护者道。“我也是。”黄色睡衣的守护者附和道。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燕尾服没有理会睡衣男。“你想知道的话，你何不自己试试呢？”“不说也罢。这次你不可能再逃的。”燕尾服和其他七位守护者起身，从房间唯一的门出去。敦敏看看这间密封的房间，仿佛又回到当初进入“意识之城”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在桌面上有一个边长一厘米的透明立体体。立方体里有八个小人。一位守护者惊恐的看着外面的那个巨人：“我们被困在‘意识之城’？这怎么可能。”“你们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燕尾服喝斥道，“‘意识之城’只有一个，他不可能控制。这里，这里最多只是一个‘意识房间’。”“没错，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意识房间’。”敦敏重新出现在八个守护者面前。

　　“你们出去后，对外宣称已经把我关进‘意识之城’，并用一个克隆傀儡替换我。”敦敏道。“我们凭什么要这样做。”一个守护者表示抗议。“还有派一个‘意识’把我的机械肉身送回远处。”敦敏又道。“如果外界的人不信呢？”燕尾服道。“这种事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做，像往常一样就行。”敦敏道。燕尾服还想抗议。‘意识房间’开始激烈的摇晃起来。“好，好，好。我们同意。”守护者们一起喊道。
　　
　　摇晃没有停止，愈加激烈。守护者们挤在一起看着敦敏。敦敏耸耸肩：“这次不是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话不假。”房间里出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出现的同时，八张椅子把八位守护者抓住。燕尾服挣扎几下，椅子的绑带愈是收紧。“你要做什么？”燕尾服不再动。“做你们平时做的事—取而代之。”老者眉毛上扬。“你做不来。”

　　“很快便知晓。”老者伸出双手，平放在胸前。老者左手食指向着燕尾服的位置动动。燕尾服慢慢上升，移动到老者面前。“你不会插手的是吧！”老者的头扭转180度看着敦敏。“不会，但是我想观赏一下，不知可否？”“可以。”

　　老者中指向着燕尾服动动。燕尾服的皮肤、肌肉慢慢便透明，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神经、骨骼。“人体内的神经有两种，中枢神经和周围神经。”老者像是在对燕尾服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也像在为敦敏做说明。燕尾服听完好像已经猜到这位老者的身份，身体开始战栗。“周围神经的功能有：本体感觉，除压觉，痛觉，温度觉。而我最喜欢用压觉和痛觉，偶尔也会用温度觉的。”老者十个手指伸出十条细丝。细丝伸向燕尾服的皮下神经连接燕尾服十个指头的神经末梢。“你是意识拷问师？”白色睡衣守护者用震颤的声音发问。

　　“我就知道你们会猜到的。”老者赞赏道。老者左手尾指轻轻向上一挑。燕尾服紧咬的嘴唇开始出血，汗如雨下，但他没有发出尖叫声。其他七位守护者眼露恐惧。“怎样？你们还怀疑我的能力吗？”八位守护者不出声。“你们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吗？你们知不知道‘意识之城’和‘意识房间’的区别。”“我知道，”敦敏抢答道，“‘意识之城’可以使人的意识与身体几乎断绝联系，而‘意识房间’里的意识只是人全部意识的一部分。”“没错，虽然只有一部分的意识在‘意识房间’，但也就是因为还有一部分的意识在控制身体，所以在‘意识房间’里的意识会完全体会到身体最原始的痛觉。而我可以把这种原始的痛觉加强十倍、百倍、千倍。”老者道。

　　老者的每一只字都像敲在燕尾服的神经上一样，燕尾服不自主的抽搐起来。老者的尾指回复原来的位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敦敏问。“耐心、推理、打破常规，加一点运气。”老者下巴微微上扬。“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意识拷问师，应该不少，为什么只有你来到这里呢？”“到我和这个级别的有93个，拥有同等耐心和推理能力的应该也有36个，但是愿意打破常规的不超十个，但是他们没有我幸运。”“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一次就拷问他们八个呢？何必浪费时间呢？”“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的提议我喜欢。”老者的手指伸出八十条细丝。“听说‘窒息’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敦敏问道。“没错，谢谢提醒。”八位守护者便经历一次难忘的窒息体验。

　　老者舞动十个食指，对八位守护者施加痛觉体验。老者慢慢加大痛觉强度。八位守护者像慢慢适应疼痛似的，开始微笑，小声笑，大笑，狂笑。敦敏急忙用手捂住耳朵，接着才醒悟，其实自己不需要用手的。“怎么会这样？”老者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八个狂笑的人。

　　“•••其实•••哈哈哈。•••你今天•••哈哈哈哈。•••不是幸运•••哈哈哈。•••”燕尾服边笑边道。“•••哈哈哈。•••真的不是•••哈哈哈。”白睡衣守护者道。“•••有一个秘密•••哈哈哈。•••一个我们•••哈哈哈。”“•••我们也•••哈哈哈。•••忘记的秘密。”“•••哈哈哈。•••我们•••不是•••人类。•••哈哈哈。”“•••不完全是。•••哈哈哈。••••”八位守护者边笑边说。

　　敦敏闪电般出手，八百条银白色的细丝箭一般袭向八位守护者。银细丝轻易切断老者发出的丝，连接到八位守护者的中枢神经上。敦敏十个手指轻轻舞动，对八位守护者进行催眠。“人的心理活动，也就是大脑活动会释放出电信号、新陈代谢产生的化学信号和磁信号。”老者用声音干扰敦敏，并悄悄发出上百条细丝偷袭敦敏。“脑电图仪可以把大脑里几十亿神经元电活动时传到大脑表面的有规律的波放大成脑电图。但是经过训练的人类的大脑可以接受别人的思维，甚至控制别人的大脑神经元的活动，像你们意识拷问师。”敦敏好像没有注意到慢慢接近的细丝。“没错。”“除意识拷问师，还有窥探者，屏蔽师，记忆篡改者，•••”细丝开始接触敦敏的身体。“啊！”老者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还有移情师。”敦敏道。

　　八百条银白色的细丝继续对中枢神经进行诱导，利用八位守护者的日常生活快乐的记忆慢慢盖住刚才痛苦的记忆，再把突破封存的意识深处的来自外星球的共存潜意识慢慢封存起来。敦敏专心致志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滋味如何？”敦敏转身看着地上的意识拷问师。意识拷问师换掉一身的皮囊，现出五十岁上下的真身，略微发福的腹部，一两条皱纹的国字脸，花白的头发。

　　“年轻人，没想到你有这种本事。我看走眼。”意识拷问师道。“我知道你们意识拷问师当中有人可以探测到人类大脑里单个神经元的电冲动。”“没错，那是最高级别的零级意识拷问师。”“嗯。你是一级意识拷问师。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要防止这里的事情传出去。”“没错。抹除一个人的特定记忆是不可能，这样反而会加强记忆，尤其是一个一级意识拷问师。”敦敏道。“但你可以把一个人的特定记忆潜藏起来，或者封存起来，即使是一级意识拷问师。”“没错。”“但是你如果篡改我的记忆，那么每个月的意识拷问师互检就会暴露。”“那么你做今天的坏事后打算怎么蒙过互检的呢？”

　　意识拷问师拼命隐藏自己大脑里的计划，设置障碍，躲闪，潜入深层意识。“哦。原来是这样。每一个意识拷问师都可以有一个自己的私密意识层。”“我不会同意的。”敦敏笑笑，把意识拷问师的意识放进一个虚拟场景，诱导意识拷问师的意识进入一个场景。

　　意识拷问师在这个场景里重新经历自己的一次艳遇。在归家途中，意识拷问师把这一经历放进自己的私密意识层。同时意识拷问师隐隐约约感到这次经历里还有一个和痛苦、耻辱、毁灭联系在一起的经历。那是他永远都不会去碰的经历，也不会让别人去碰的，即使是用生命去捍卫也是在所不惜的。

　　“好，好，好。我们同意。”八位守护者们一起喊道。